這逝去的少年手腕處，還有個早就已經枯萎的小野菊手鍊，不知道是誰編織給他的。

……

霎時間，顧千語的神情開始變得陰沉起來。

眾人無言。

“他腳踝斷了，應該是逃跑的時候扭到了，腿上還有沼泥，肯定是慌亂中進進了沼澤，掙扎無果，然後被蛇給吞了進去。”庭箏輕聲說著。

他明明就不是當兵的料，善良如天使，原本該無憂無慮的年紀，在課堂裡沐浴著青春的芬芳，結果卻來了國之邊界保衛邊疆，最後卻不是轟轟烈烈的死在戰場，而是葬身於蛇腹。

就在這時，幾隻烏鴉飛了過來，停在了其中一具屍體上面。

庭箏覺得有些奇怪，立即伸手驅趕它們，“走開！”

這些人雖然是鄰國的軍人，但不論是哪個國家，軍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他們的屍體，雖然輪不到他們來葬，但也不容許被其他生物蠶食侮辱。

“呀~你們都還活著呀。”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回過頭，發現是之前那個老頭。

隨即，他又縮小身子，變成了那穿著寬鬆衣褲，手腳都戴著鐐銬的小孩子。

顧千語與庭箏都覺得奇怪，卻沒一個人敢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閒逛似的來到他們跟前，看到那兩隻死去的森蚺也不覺得害怕，“好大的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老……”庭箏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脫口而出一句：“小東西，你怎麼進來了？”

“我看你們遲遲不回來，還聽到一些巨大的聲響，還以為你們出事了，就跑過來看看，結果在來的路上發現了一個好大的蛇巢，裡面還有幾十只蛇蛋。”說著，他抱緊了自己，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蛇蛋……應該就是這兩條大蛇的寶寶了。”庭箏的神情有些暗淡。

那小孩攤了攤手，一臉正義的說著：“你們別擔心，我已經把它們全部敲碎了，防止它們長大了害人。”

聽到這話，庭箏的神情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見他情緒有些不對勁，那小孩子老氣橫秋的說道：“怎麼，不高興嗎？”

彷彿在他看來，為這種冷血動物憐憫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不是，我只是覺得都很可憐罷了，不止是人類的孩子，還是蛇的幼崽，他們都沒有錯……”說著，庭箏低頭看了眼那死去的小軍人，為他感到惋惜。

一看就知道這小子在鄭毅的羽翼下保護久了，沒有去看過外面真正的世界。

這種事，是再平常不過的了。

顧千語抬頭望著細碎的陽光，輕聲說道：“蛇吃人，人吃其他動物，都是亙古不變的自然法則，人之所以站在食物鏈頂端，靠的可不是悲憫。”

說完，她伸手摸了下他的腦袋。

庭箏心中一驚。

她說的很有道理。

自然界本來就是殘酷的。

“話說，這小子誰啊。”說著，小孩兒指了指顧千語身旁的藍央。

顧千語這才發現藍央嘴裡在嚼什麼東西，臉鼓鼓的，像個包子。

她立即捏住他的臉頰，“你在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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