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嬤嬤都低了頭,宮女和束公公更是大氣不敢出,不敢再造次了。
他們心頭也都凜了一下,覺得縉王根本就不是太后和穎嬤嬤平時總形容的那個樣子了啊。
太后曾經不屑地說過:小六那孩子,體弱性子懦,不敢爭不敢搶,能多活幾年就不錯了。
穎嬤嬤也曾得意洋洋地說道:六殿下那是在我面前大氣都不敢出的。
所以,這麼多年來,縉王在他們的想象中,都是一個佝著身子,唯唯諾諾的形象,哪裡是現在這般?
“原來是穎嬤嬤啊,”司空疾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本王想起來了,小的時候本王沒少見你啊。”
穎嬤嬤咬著牙。
現在才想起來?我信你個鬼。
然後司空疾又似是訝然地嘆了一句,“本王還以為穎嬤嬤已經死了,原來還活著。”
穎嬤嬤太陽穴直跳。
你才死了呢!
“奴婢幸得有太后她老人家庇護,這些年身子骨還不錯。”穎嬤嬤沒忍住頂了一句。
司空疾驀地一笑。
“是嗎?那太后她老人家當真善良,庇護得身邊的老奴身體康健,自己卻病得半死不活,眼見著要去跟閻君他老人家一起喝茶了。”
撲通。
宮女和束公公沒有聽過如此“大逆不道”的狼虎之詞,都被駭得跪趴在地上,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星墜嘴角一抽,也忍不住看了自家王爺一眼。
這些話更像是王妃能說的,王爺跟王妃在一起久了,果然被王妃影響了啊。
“六殿下慎言!”穎嬤嬤也是顫了一下。
“本王還用不著一個奴才來教導如何慎言。倒是你,穎嬤嬤,年紀大了,時刻記著你的身份,免得一大把年紀還要落得個悲慘無比的下場。”司空疾站了起來,“本王去請王妃,這就隨你們入宮。”
等到縉王走了出去,穎嬤嬤三人才垮下了肩膀,只覺得後背一片汗溼。
他們這個時候才發現,縉王在的時候,他們一直都感覺到了一種威壓,讓他們繃緊著,心也一直提到了嗓子眼。
縉王有此威壓,又怎麼可能是太后一直說的那樣?
穎嬤嬤手心一片溼。
這個時候她有些遷怒起洛芷。現在看來,洛芷不老實啊!上次她就已經來過縉王府了,但是為什麼回宮之後沒有跟太后說清楚縉王是什麼樣子的?
這一次,也沒有給她任何提醒。
洛芷該不是有心要看她笑話的吧?
等到他們出了縉王府大門,星墜已經坐在另一輛馬車上駕著馬車,見他們出來,掃了一眼,“穎嬤嬤,帶路吧。”
“縉王妃呢?”
“我們王妃當然已經在馬車裡了,”星墜斜了她一眼,嘲諷地道,“穎嬤嬤該不會是覺得我們王妃還得先跟你見個禮吧?”
“老奴不敢。”
穎嬤嬤咬了咬牙,在宮女的攙扶下也上了自己的馬車。
本來她來之前的確是這麼想的,縉王妃得先在她的面前落一落面子,她先替太后殺一殺她瀾國郡主的銳氣。
哪裡知道對方根本就連她的面都不見。
可她這麼時候還真不敢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