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把關際宇已經送去檢驗過的控制器放到李山面前：“你看，這是一個特殊的控制器，有人偷偷進入了到了試車臺水暖房，並把它連線在了水暖房裡的網線上，透過這個控制器，就可以對廠裡的內網進行遙控攻擊，從中竊取有關的資料，然後再把所得到的資料透過控制器發射給想得到這些資料的人。”

李山難以置信地站了起來：“控制器?怎麼可能!”

他這下算是聽明白了，有人在水暖房安置了控制器，而且這跟自己有關。他忽然一下子醒悟過來，難怪那天李良浩在廁所裡呆了那麼久，原來這狗日的是在廁所隔壁的水暖房裡安裝了這個東西，也就是說他被人給利用了，想到這裡，心頭不由得大怒，咬牙道：“明白了，這小子是透過網路想竊取伺服器裡的資料，對嗎？ 我是被人給利用了？”

趙軍肯定地點了點頭：“小李，你也不要有什麼思想包袱，至少目前為止，我們的發動機還處於冷運轉階段，敵人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資料，我們還有機會。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別辜負了它。”

李山連連點頭，急切地表白道：“那麼，趙處長，我能幹什麼？您儘管吩咐吧，我一定百分之二百地完成任務！”

趙軍和陳部長交換了一下眼色，語氣很平靜：“很簡單，就是繼續被矇在鼓裡。”

李山一怔：“您是說——？”

“你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而我們將在試車臺那個控制器上做一些手腳，讓敵人覺得控制器出了故障，那他就有可能會進來處理一下……”

李山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們先製造假象，然後把藏在暗處的敵人給引出來，對吧？”

陳部長插話道：“沒錯，我們的計劃你應該明白了，希望你能嚴肅對待。”

李山噌地站起身來，斬釘截鐵地說：“陳部長、趙處長儘管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

沒等後面四個字說出來，趙軍淡淡地說：“咱們不比決心，比的是行動，這幾天你可以回去好好想一下，那個傢伙隨時會找你的，這是我的電話，有什麼情況可以隨時找我。”李山把話嚥了回去，用力點了點頭。

晚飯吃得非常安靜。嚴桂芝詫異地看著這對平時一定會在飯桌上爭吵的父子倆。老的默默無語，只管夾菜，小的一言不發，埋頭扒飯，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嚴桂芝收拾完飯桌，進廚房洗碗去了。李山偷偷瞥了一眼沉默的父親，心頭有些煩躁，腦子裡一直想著上網查到的結果——匯通公司華夏分公司總部，於2016年底即從瀘上市撤到了香江——和李良浩說的完全不一樣，麻痺的，看來自己這次是真的中了別人的圈套了。

“小山!”李山忽地被李勇方的一聲喊拎回神來，小聲地答應一聲：“哎。”

李勇方一改往日板著臉的模樣，神情認真關切，卻隱約帶著點兒說不出的沉重：“昨天，紅旗廠的網路被駭客攻擊了。”

“是嗎？”李山最不願意聽到這事了，他顧意裝作不知的樣子說道：“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一直進到了伺服器裡。”

李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滿腦子只剩下幾個詞在糾結打轉：匯通公司……李良浩……紅旗廠……駭客……模模糊糊地彷彿聽到父親還在說話：“紅旗廠是一個什麼性質的單位，我想我不用多說了吧，一旦出了事，有些責任該擔的還是要擔的，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機械地點了點頭，看著父親又低嘆一口氣，走進廚房，他忽地一下站起來，跑進臥室，猛地關上了門。

呆呆地坐在床上，李山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出神——……紅旗廠的網路被駭客黑了……昨天晚上，一直進到了伺服器裡……手機忽然響了，他拿起一看，一股冷氣從腳底串上腦門，是李良浩打來的。他一時沒按接聽鍵，手機一直在響。想了想，他接了起來——

“小山，怎麼才接電話呀？” 李良浩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洗澡，沒聽見。”

“小山，告訴你一個好訊息，現在新廠房的平面佈置圖已經透過評定，馬上就可以開工建設了，這裡面還有你的一份功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