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翻閱資料直到凌晨一點,張傑一直陪在劉一身邊整理資料,而許偉早已矇頭大睡。
劉一從第一個案件開始分析。兇手將受害人拋屍在距離南湘村較近的河塘中,從南湘村到河塘路線有兩條,劉一用紅筆在南湘村附近的一條路上標註一個記號。
“這條路是之前一個民警標註的,聽王哥跟我說,這條路不是很好走,道路狹窄,而且坑坑窪窪,連牲口都過不去。”張傑說。
“如果兇手身材魁梧,揹著一具女屍還是很輕鬆的,這條路兇手也可能會走。”劉一說完又在另一條路上標上了記號,“從南湘村到河塘需要穿過這片林子,掩蓋兇手運屍還是很容易的。”劉一用黑筆在這條路上也花了個記號。
“大道兇手應該不會走,深夜裡運載車較多,比較危險。即便開著交通工具停在路邊也會擋道。”張傑說。劉一點了點頭,視線轉移到下一個受害人的位置。
曲娟居住的梁家村距離江北鎮最遠,拋屍地點正好是南湘村和梁家村之間的玉米地裡。玉米地旁邊就是主路,兩側是玉米地,白天晚上都有運載車經過。
“前兩起案件都距離南湘村較近,沿路監控只有在村口村尾處有。從地圖上看南湘村離江北鎮較近,兇手躲在南湘村的機率會很小。兇手可能躲在這兩個更加偏遠村子裡。”劉一指著地圖上被紅色圈圈住的兩個小村落。
張傑發現另外兩個村落一個位於梁家村東面的勤儉村,另一個位於李家村南邊的何家村。因為正在修高速公路,勤儉村到江北鎮必須穿過樑家村,而何家村四周環山,更閉塞,想到鎮裡只能穿過李家村。
“這兩個村子都具備躲藏的條件!”劉一感覺和張傑研究案子還是很有激情的,許偉的鼾聲依舊,劉一笑著說:“就偉哥這樣的,什麼時候能把自己交代出去啊!”
“我看就嵐姐能指使動他!”兩人開開玩笑,輕鬆不少。
“從江北鎮到李家村有兩條路,走山路會比較近,大道較為繞遠。明天我們先去現場勘察一下,然後順著山路到李家村,看看需要多長時間。”劉一喝了一口咖啡說。
“兇手會不會從這個位置上山?”張傑指著地圖上經過李家村的一跳高速公路說。
“也有可能,但是高速公路還沒竣工,而且這裡人流比較多,容易被發現。不排除兇手深夜從這邊上山,明天咱們看看再說,趕緊休息吧!”劉一將資料整理整齊放在桌子上。
次日清晨,劉一開啟窗戶,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江北鎮的確比C市的空氣好很多。
早飯後,王建國等人開始對前兩起案件的現場進行勘察。當地警員對劉一昨晚畫出的幾條路線進行拍照取證,而且開始蒐集經過路段的村民及修路工人的口供。
從江北鎮到南湘村需要20分鐘左右的路程,幾人穿過林子,直接到了河塘,劉一見這個河塘不大,並不是死水。周圍長著半米高的蘆葦,兇手很可能利用地形來隱藏自己。
受害人兜裡藏有碎石,那麼麻繩的斷裂的一頭應該拴著塊重物,可能是石塊。劉一觀察四周,心想,如果從西邊這個位置穿過草叢,也可以到達主路上去。那麼兇手逃離現場的路線就很難判斷了。
“王哥,詢問下附近村民,7月24日到7月25日之間有沒有人看到河塘附近有可疑男子出現。”
王建國點了點頭,“我已經聯絡了南湘村的村長,我們一會可以去看看!”現場的進一步勘查交給了當地警員。
四人來到南湘村,村子裡的人大都姓駱,也是祖上後搬來的,全村幾十戶人家,相比其他村子算大的了。
南湘村村長名字叫駱南,今年48歲,為人和善。駱南知道王建國等人要來,一早就在村頭守著了。
王建國與駱南握了握手,“王組長,我已經將村裡的屠戶都召集在這裡了!你們可以隨便審問。”
村委會辦公室變成了臨時審訊室。南湘村一共有三個屠戶。32歲駱永、41歲駱康和28歲駱俊生。
首先審問的是32歲的駱永。他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一直生活在這裡,性格大大咧咧,人倒是沒壞心眼。
“7月25日晚你在哪裡?王建國問。
“7月25日早上我陪我媳婦回孃家了,昨晚才回來。”
“你媳婦家在哪兒?”王建國接著問。
“我媳婦家在牛欄村,在江北鎮西邊,離這裡有點遠,開車得一個小時左右能到。”劉一點了點頭 ,張傑在一邊認真地記錄著。
下一個是41歲的駱康,單身,妻子死於兩年前的一場車禍。他也是本村人,話少,為人老實憨厚。平時特別愛幫助別人,村裡村外人緣很好。
王建國問了同樣的問題,“7月25日我和村長去鎮裡採購生活用品,因為我老寒腿犯病了,疼得我走不動道,我就住在鎮裡的興隆旅店。7月26日下午我好點才坐車回來的,這腿現在還貼著膏藥。”駱康隨後把褲腿提了上來。
劉一感覺駱康和駱永的嫌疑都有點低,接下來是駱俊生。駱俊生是村裡最年輕的屠夫,性格內向,不愛說話。王建國依舊問的是那個問題。
駱俊生並沒有馬上回答問題,“郭倩真的死了嗎?”
“不死我們來幹什麼?”許偉在一邊又犯老毛病了。王建國起腳就是一下子。
“小倩其實從小和我一起玩到大的,這件事我挺自責的。7月24日晚上六點多她給我打電話,說不敢過小樹林。當時我實在太忙了,手裡還有頭豬沒殺,還有人賣豬肉。嗨!早知道這樣,我就,我就不先宰豬了。”駱俊生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7月25日呢?”許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