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對視而笑,眼中都是對太后的佩服。
虧得他們之前還擔心太后被蕭翎的男色所迷,太后比他們要清醒太多。
“不過雖則太后清醒,不會被攝政王所惑,皇上還是要多防備。攝政王會有這樣的名聲,絕對不會是這麼簡單,除了血腥殘暴,攝政王智謀超群,遠勝他人,才能在秦國穩穩坐在攝政王的位置上。所以咱們不能掉以輕心,尤其是攝政王故意暴露對太后的意圖,兵法有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虛虛實實,攝政王心思難測,只有多加防備,太后這邊萬不能有失。”
荊默對於這一點,十分警惕。
他本身就是被太后所折服留在大祁,若他是秦國人,想要阻礙祁國的發展,必然會想方設法對太后下手的。
太后便是祁國最堅實的後盾,不管是太后的格局能力,還是經商的手段。
他雖然對太后的生意不是完全清楚,但也知道太后不但將生意做到了各國,連外藩的路都已經打通了一半了。
不說其他國家,單就漂亮國,等到明年詹姆斯再次來訪,漂亮國被太后拿下不在話下。
尤其是太后交易的居然是批次的火銃,和造火銃的人才,荊默光是想一想這樣發展下去會是什麼局面,就忍不住熱血沸騰。
“你說的不錯,太后這邊萬不能有失,所以朕才找你來商量,畢竟朕不能攔著太后不見秦國攝政王,還要想個好的對策,既能兼顧太后的心情,還能讓秦國攝政王無處可入。”
“恕臣直言,皇上您能對秦國攝政王多防範,但真正還是要靠太后自己,只要太后足夠理智,到底這兒是大祁,攝政王便沒法下手,臣建議皇上您和太后好好談談。您和太后是母子,您這麼做並非為了別的目的,只是擔心太后的安危,想來太后瞭解之後會配合皇上您。”
“朕會再找機會和母后談談,但這些日子母后心情不佳,這事兒還和秦國攝政王有關係,朕怕就怕……”
南宮擎沒有把後話說出來,荊默卻明白南宮擎的意思,若是太后失憶的那段時間裡和秦國攝政王有什麼感情糾葛,甚至更深的關係,皇上會這樣擔心也是常理。
“皇上,庶臣直言,皇上會有這樣的擔心,便是對太后的不信任,這麼些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皇上難道還不明白,在太后心中,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比得上祁國的未來重要,哪怕是秦王。臣話說到這個份上,皇上您還有這樣的擔憂嗎?”
南宮擎聽得這話,猶如被當頭棒喝一般,一種內疚湧上心頭,他對太后的信任和了解,尚且不及荊默。
荊默大約也能看出來南宮擎的想法。
“皇上無需愧疚,您之所以會有如此顧慮,是與臣站的位置不一樣。太后於皇上而言,不單單只是太后,還是母親,深陷其中,反而沒法做到如此理智,並非是皇上您對太后不夠親近信任,實則是關心則亂。”
南宮擎聽得這話心裡瞬間舒坦不少,他確實沒有懷疑太后的意思,只是太后到底是女子,還和蕭翎有糾葛,而太后其實是性情中人,看太后三番四次拼了性命也要救他,就知道太后其實並不是表面那麼無情和狠心,怕就怕蕭翎從這方面來設計對付太后。
往往男人才是最無情的,為了權利和目的,犧牲所謂的感情根本不在話下。
“愛卿所言說到朕的心坎上了,太后對朕恩重如山,不是生母,勝似生母,朕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算計謀害太后,便是秦國攝政王蕭翎,亦如此!”
南宮擎說著,似乎是陷入了某些回憶當中。
“就不說太后憑著性命救了朕,當初在秦國的時候,朕以為自己再無回到祁國的可能,要身死他國,是太后絞盡腦汁,哪怕拼著得罪秦君,也要把朕救回來。其實朕心裡明白,太后完全沒必要這麼做的,朕已經有了太子,還和太后如此親近,可太后卻還是這樣做了。朕不止一次發誓,朕絕對不會辜負太后這份情誼,所以哪怕拼著祁國亡國的危險,朕也會護著太后!”
南宮擎是第一次如此表明自己的心思,他並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什麼,但荊默是他的軍師,荊默必須要明白他的心意和決心。
荊默聞言,當即跪下,給南宮擎深深的叩了一個頭。
“皇上此言此行,臣拜服!”
“朕知道,朕是天子,是大祁的君主,說出這樣的話,未免有些兒戲和不知輕重了,但朕決意如此,所以愛卿往後為朕謀劃也要記住這一點。”
“臣記住了!皇上和太后的母子情重如山,這般其實並非意氣用事,反倒是對大祁有利。大祁現如今這樣的狀況,只有皇上和太后同心協力,才能讓祁國走出危機,走向更高處。”
荊默是樂見的,他亦深深為那個女人所折服,只是在皇上面前,他先得是皇上的謀士,皇上能這樣表態,有些事情他辦起來就更容易了。
南宮擎這麼說著,忽然想起來:“都這個時候了,太后應當也回宮了,不如愛卿隨朕去一趟慈寧宮。愛卿說的沒錯,既然朕沒有其他心思,就應當和太后開誠佈公的談談,這樣顧忌來顧忌去,反倒容易生出猜疑來。朕知太后必然不會怪罪,但朕不願意傷了太后的心。”
南宮擎心裡忽然敞亮了許多,就想立刻去慈寧宮。
荊默聽得這話默了,看向李德,這傢伙一向訊息靈通,想來應當知道太后沒有回宮,不但沒有回宮,怕是幾時回來都說不準。
他聽到的訊息,太后策馬狂奔往城外去了,秦王亦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