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薄悠然滿臉得意自信,張子薇一點都不覺得放心。
她心裡想著,要不到薄崇禮跟前去哭幾聲,也許還能改變局面。
薄顏把玉姨端來的食物都吃光了,之後就陪著老夫人聊天,聽她叮囑宴會上要注意的禮儀。
雖然這些事阿夜都有教過她,但薄顏還是聽得認真,茶色的瞳孔乾淨專注。
薄老夫人心裡越加柔軟,拍拍她的手:“你沒有去過這種場合,不懂也正常。但只要全程跟著雲川,少說話,就不會出錯。”
薄顏輕柔地應:“嗯。”
二人說話間,玉姨帶著香姨走進來,“老夫人,我把人叫來了。”
香姨莫名被叫到主宅,又見薄顏在吃東西,很快就想明白原因,心裡十分瞧不上。
到底是農村來的,不過被餓兩餐,就跑到老太太這裡告狀了?隨便一比較,都是悠然小姐大方得體。
這個香姨是張子薇嫁進來後,才招到薄家當保姆。
她的工資是張子薇定,也是由張子薇發。有時候薄悠然不要的東西,會賞給香姨。過年過節,張子薇還會給香姨一點小恩小惠。
時間一久,香姨在東院就只認薄悠然。薄顏小時候還沒被送去鄉下,香姨就經常幫著欺負薄顏——
大冬天,故意等到飯菜都涼了,才端給薄顏吃。薄顏不聽話,香姨就跑到薄崇禮面前訴苦,說薄顏脾氣太大,太難伺候。
夏天,又故意把她帶到院子去暴曬,說是要幫她“補鈣”,最終導致她中暑暈倒……
香姨每做一次壞事,張子薇就會找理由給她加工資,發獎金。
錢拿得越多,香姨的膽就越大。
後來香姨又想出一條毒計,她託人弄來一條惡犬,拴在薄家外面。以去找媽媽為由把薄顏騙出門後,立即放狗咬人。
那一次要不是陸雲川在,薄顏可能會被當場咬死。事後惡犬被悄悄處理掉,薄顏被嚇得發起高燒,好不容易才救回來……
薄崇禮嫌薄顏太能折騰了,讓她外婆把她接到鄉下去。
從此以後,莊蘭母女的痕跡在東院漸漸消失,張子薇也十分倚重香姨。
香姨基本沒來過主宅,對薄老夫人的印象,就停留在一個‘老太婆挺長命’的認知裡。
不知者無畏,香姨仗著大太太看重,對薄老夫人態度一般。
“老夫人突然叫我過來,有什麼吩咐嗎?老爺今天在家,我還得回去給他泡茶呢……”
薄老夫人冷冷地盯著香姨,“我問你,今天早上不讓顏丫頭吃早餐,是怎麼回事?”
香姨暗道,果然是因為這事!
這個薄顏心眼真是小,跟悠然小姐比起來,簡直就是髒泥堆和天上的月亮。
她不屑地說:“老夫人,這事我是真冤枉。畢竟是老爺做主,我聽吩咐辦事而已。
這麼多年,悠然小姐每天早早起來練琴,從來不會錯過早餐時間。
顏小姐嬌氣,起晚了被老爺說兩句就頂嘴。脾氣這麼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在香姨眼裡,薄顏就是個土生土長的農村人,那點教養學識,連她這個保姆都不如。
薄老夫人氣極:“反了天,你算什麼東西,敢隨便議論老闆的家事?”
香姨被嚇得不輕,脖子一縮。
但轉念一想,這個老太婆和大太太不和,而且她工資又不歸老太太管,根本不用怕一個就快死的老太婆。
“老夫人,我只是拿工資做事的保姆,遇到看不過眼的事,說兩句也不行麼?”
薄老夫人不想再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