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靳夜後知後覺想到自己說了什麼,也足足呆了半晌。
靳三爺雖然有個名義上的紅顏,但他是真不好女色,和女孩子相處也沒有任何經驗。
氣氛太古怪,薄顏的耳根燙得厲害,乾脆藉口去找紗布,轉身跑開了。
靳三爺被留在玉佩裡,不能走也不能動,心裡卻已經驚濤駭浪,彷彿有什麼情緒在橫衝直撞,馬上就要破繭而出。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他曾被薄顏親過,那時的觸覺到現在還清晰如昨。柔軟,溫潤,就像一道清涼的泉水流過他感官,煩躁的心情都跟著好起來。
靳三爺決定,原諒薄顏今天的莽撞。
過了很久,薄顏才回來,手上紗布已經換過新的。
司靳夜怕她又跑,生硬地轉移話題。
“今天你在宴會上,怎麼會想到彈那首喪曲?”
雖然這一招可以反擊薄悠然,但同樣的,反噬能力也很恐怖。
薄顏說:“我知道今天彈這首曲子,不會有人喜歡。但那又怎麼樣?反正我在家裡,沒有誰是真正喜歡我的。”
但是薄悠然不一樣。
在家裡,她深得爸爸和老夫人的寵愛。對外,因為這一次國際比賽,薄悠然在圈內有了知名度,所有人都覺得她優雅高貴,多才多藝。
好多貴婦人都有意結識她。
她混得風生水起,薄顏就是要當著那些人的面,把她的面具都扯下來,讓所有人都好好認清她的真實面目。
還有,薄悠然在家裡這麼囂張,無非就是仗著薄崇禮寵她。只要把薄崇禮對她的喜歡一點點磨掉,以後要收拾她,會更加容易。
現在看來,收穫還不小。至少,琴房已經鎖起來了。
司靳夜無奈地嘆口氣:“你呀,平時看著乖乖的,犯起倔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今天要不是鬱南城,你恐怕就不只是打手心這麼簡單。”
薄顏認同地點頭:“那位鬱大少確實是個好人。”
想到他在宴會上教自己跳舞,薄顏還誇了句:“長得也很帥。”
司靳夜不以為然。
真是真沒見過世面,鬱南城這樣的,也能稱得上帥?
那是因為她沒見過他司靳夜真正的樣子。
他不想把話題停留在鬱南城身上,轉而問:“你什麼時候學會彈鋼琴的?”
薄顏:“我剛去清水鎮時,外婆家有個很古怪的鄰居。”
那是個中年大叔,姓周。人長得挺酷,一個人居住,獨來獨往的,家裡擺著臺鋼琴。
由於是鄰居,外婆每次包了餃子,都會讓薄顏端給周大叔。
剛開始,周大叔還臭著一張臉,讓她們不要隨便打擾他。但是外婆不跟他計較,還是經常送些家常菜過去。
慢慢的,周大叔和薄顏就熟了,還讓她過去聽他彈琴。順帶幫他收拾書房,也讓她幫忙整理院子裡的花草。
周大叔也不白讓薄顏幹活,每個月付給她固定的酬勞,這也是薄顏的學費來源之一。
後來,周大叔就教薄顏彈琴。
彈得最多的,就是那首《喪禮進行曲》。周大叔說如果哪天他死了,希望薄顏要在喪禮上為他彈奏這首曲子。
他說那些話的時候,整個人顯得很悲傷,跟平時酷酷的樣子完全不同。
薄顏一直記著他當時臉上的表情,學得很賣力。
所以隔了兩年多沒碰過鋼琴,她仍然彈得這麼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