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傾下了電梯,一路衝出酒店。
年冽正要進去,就看見她出來,急著自己推動輪椅上去,“寧傾!”
她本來不想剋制情緒,卻看見他還在,“你怎麼……沒走?”
年冽微仰頭看著她,長髮有些凌亂,臉上淚痕交錯,來不及擦乾淨,左臉一片紅腫。
他的臉色驟然下沉,“誰打的你?”
寧傾驚覺,側過臉擋住自己的狼狽,“沒有,你看錯了。”
年冽顧不得溫柔,抓過她的手,要她直直面對他。
“我問,是誰打的你,是剛才那個女人?”
寧傾不願誰再提起緹娜,剛才的事,她也不想回憶,“你別問了……”
“那你就回答我!”
寧傾百般無奈,“是,是她打的我,但我沒吃虧。”
年冽的面容冷冽滲人,一張薄唇死死抿緊。
她心裡驀地酸澀,趁著委屈和懦弱再次爬上來之前,她細心抹乾淨了臉。
“我打回去了,我和她誰也不欠誰了。”
她是對他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側臉的疼痛提醒著她剛才發生過的一切,她不過是想聽那個保護了她三年多的女人的一句解釋。
她若是說一句真心,她不會再問。
可是……不如人願。
悲慼擴散,染上了女人的眼角,她竭力咬著牙,像跟誰作對一般,不肯露出一點脆弱。
“……”
年冽看在眼裡,雙眸細微閃動。
他沒有說話,默默伸手,取下自己臉上的黑色口罩。
然後,以極其溫柔克制的力道,戴上了她的臉,遮住了她想遮擋的外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