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昔搖搖頭，但笑不語。

“既然沒事，那就快點進去吧，門口有些冷。”

她眼裡星星點點的落寞，柳源盡收眼底，心口不禁隱隱作痛，終還是默默將外套脫下給她披好，而後絲絲苦笑。

剛進門，有服務員笑臉躬身相迎，方要領他們去雅間，而剛忙過神的主管一見是蘇沐昔，忙不迭過來招呼：“蘇女士來了，還是一切照舊嗎？”

“不了，謝謝。”見是以往招待她與楚今非的服務員，只是兩年裡憑著實力步步登上主管之位，蘇沐昔微扯嘴角，稍稍避過她，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不客氣，祝您用餐愉快！”混跡職場多年，這主管也是個明白人，有些人好奇卻不能多問。

說著，就讓方才那服務員繼續引他們進新雅間。

“你們來過？”等菜上齊，雅間只餘倆人時，柳源才堪堪問道。

如此明顯，他怎會毫無察覺，不過沒親耳聽對方說出口，不死心罷了。

“嗯。。來過……”

沒來由的寂靜總是靜得可怕，連呼吸都不敢太過喘息。

這陣冷場還是由柳源打破，他替她夾了菜，似無所謂地笑笑：“我也不知道問這些做什麼，快吃飯，這幾天又瘦了。”

“依我看哪天我自己吃成圓滾滾的元宵，在你看來還是瘦的。”

“這話倒是不假，你吃成啥樣，我都喜歡。”

這次他無比真摯，注視著蘇沐昔的眼眸一動不動。

“小昔，抱歉，我不等起了，今晚我想要你的回覆；我喜歡你，你呢？能給彼此一次機會嗎？”

“我……”

眼前的他，俊雅如玉、謙謙君子模樣，說心無所感，必定虛言，可蘇沐昔心頭那顆硃砂痣又有誰真抵得過。

柳源靜靜看著她，今夜鐵了心想她給自己個決斷。

“我總以為避而不談，或許我倆就能好如當初，看來今晚我是真逃不過了。”木筷在蘇沐昔手裡微顫，似下刻就要香消玉損，“柳源，你知道嗎……我愛得太滿，一生只夠愛一人；他縱有千般不是，我都會不自覺想替他找藉口推脫，最終已是筋疲力竭、千瘡百孔……柳源，你該遇上更好的人，我不配；感情該有斷舍離，你該放下了。”

“斷、舍、離，可你放得下嗎？”此刻，他平靜得出奇，雖是淡淡笑意，卻不含半分溫意。

“放不下，就因為我明白這其中的痛，才更想你放下。”

“小昔，我……我們真絲毫沒有機會？”

多想與她講自己的苦衷，煽動她的惻隱之心，可他不要那樣的憐憫。

“半分都沒有。”蘇沐昔沒絲毫猶豫，她不想柳源再為她蹉跎時光，他該有位更相匹配的女子。

“好，我懂得了你的回覆，謝謝。”他臉上揚著或是稱之為灑脫的笑容，其間苦澀只有自己能懂，“小昔，你配誰都綽綽有餘，我眼底的你，皎潔無暇、無人能及。”

“謝謝。”太多話語難以言表。

友誼之上，戀人未滿，她承了他太多照料，他的情這輩子是還不起了。

今夜，他數年之情付之東流，卻好過多年以後悔不當初。

之後，倆人間就如尋常友人談笑風生，無形中不似往日親密。

“再見！”

別後重逢時，又該是多久，蘇沐昔依稀有些察覺，今晚他是要了斷了。

“我見你進了電梯，我就走。”此後再無相擾。

蘇沐昔默了默，果斷轉身，邁步向前，與身後她往昔的鄰家大哥哥漸行漸遠，再無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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