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道無形,混成為體;變無化有,皆從氣立;氣之所分,生天生地;眾類推遷,迴圈不息……”司馬峨不厭其煩地重複著這段話,他每天都在強調著參竹的重要性,耳朵都磨出了繭子的眾人都能背出他常用的那幾句了。
滿屋子的學生,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在偷看別的書,更多的在神遊。這個時候,大多數人最愛的還是神遊。
良田千畝,如花美眷,早起種田,晚歸捕魚,山間行歌,臥眠聽雨……
不經意間撞到一個女子,巧合無數,喜結連理,生得一大群子女,每天嬉鬧吵鬧……
黃金萬兩,置田買地,遊戲天下,閱覽風光,處處留情,卻總片葉不沾身……
連中三元,位極人臣,革故鼎新,運籌帷幄,使得大明王朝蒸蒸日上……
偶得天書,修行神速,奇遇不斷,戰績不敗,境界通天,執掌天下修行……
……
輕鬆愜意的陽光下,實在是適合無憂無慮地神遊。
寧獨也在神遊,只是不經意間目光落在了陳難萍身上,他自己也沒留意到。
恐怕整個學堂裡,唯有陳難萍在認真參竹,像司馬峨那樣一絲不苟。
陳難萍端正地坐著,繡著青藤枝的白色學服很合身。長髮在脖頸處束起,一直往下,稍稍散開,腰肢纖細,雙肩略瘦削,從上到下都透著一股清冷的氣質。
寧獨當然不是在流著口水發痴,他在想昨天忍秀所用的招式。
“凝,震……”
司馬峨敲了敲桌子,提高了聲音,說道:“寧獨同學,我剛才講了什麼?寧獨同學?”
“嗯?”寧獨回過神來,看向司馬峨,也看到了回頭看他的眾人,尷尬地笑了笑。
眾人收回了目光,臉上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寧獨看的那個方向可就一個人,他在想什麼眾人都猜的到。這事情讓人不由得就想笑。
寧獨意識到了自己剛才在看陳難萍的背影,自己也覺得有點尷尬,現在他也不想去解釋什麼,免得越描越黑,別人怎麼想就由他們去了。
陳難萍當然不會聽到竊竊的笑聲,她專心致志地參竹。
司馬峨有點生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各位同學,學之道貴以專。天賦再好,不夠專心,照樣沒有什麼成就。我可以提前告訴各位同學,六月底,青藤園要派四位學生參加萬國朝,其中我們青梅園出兩位。屆時我會安排一場考試,不論能不能取得去參加萬國朝的名額,都希望各位能考出一個好成績。”
“萬國朝啊。”寧獨想起了那天白青花對自己說的事,他可是答應對方一定會去參加的。
上午的課最後還是以司馬峨的勸誡而結束,三三兩兩的人或是去食堂或是去忘歸閣或是直接回家,各有各的打算。不管如何,路上的談論總少不了的。
“冰鑑兄最近也沒來上課,你知道怎麼了嗎?”
“這誰曉得!唉,沒了冰鑑兄,石枕溪學長也不在,還有誰能壓的住剛來的那個寧獨。唉,我們這來了大半年的還比不上剛來一個多月的。”
“修行之道,還是首重天賦啊!像我這樣的,盼望著以後畢業了能進御龍院、計相院混個閒職就可以了。”
“這都是最好的去處了。”
“萬國朝啊,咱青藤園去的人怕就是從石枕溪、陳難萍、寧獨中間選了。”
“人比人,氣死人咯!”
“今天那寧獨發痴的樣子倒是可笑的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