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人的“獻祭”,都會給這場遊戲按下一次小小的暫停。
比如此刻。
大雨幾乎完全停了,玉木一幾人遠離了那具腐爛的屍體,秦文玉呆在環狀線的列車上,大家都在朝著城市的北邊趕去。
儘管尚且不能確定北這個模糊的資訊有沒有作用,但這已經是目前唯一的方向了。
反倒是伊吹有弦此刻有些為難,下一趟列車十五分鐘後才會到達, 呆在原地等著顯然不是一個好選擇。
然而當她走出站臺,回到大街上時,卻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和諧。
不是這個難以辨別真實還是虛幻的空間給她帶來的不和諧感,而是來自這次祭宴本身。
儘管進入祭宴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但伊吹有弦已經很清楚,就算是厲鬼要殺人, 也會有某種“動機”存在。
進入了“它”的危險領域也好,觸犯了“它”的禁忌也好,甚至是違背了某種規則,都可能會引發死亡事件的發生。
然而目前已經產生了兩起事件,他們依舊摸不到任何頭緒。
鬼殺人的“因”是什麼?
是完全根據運氣來的嗎?
不……絕對不是。
伊吹有弦很清楚,秦文玉引誘著那隻厲鬼上了列車,但接下來被獻祭的卻是那個叫宮野次郎的人。
宮野次郎不可能在那趟列車上,也就是說,本該追逐著秦文玉的鬼剎那間轉移到了宮野次郎附近,並殺了他。
這簡直太不合理了。
儘管鬼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不合理的東西,但它們的行動方式依舊有一套自己的邏輯。
就像此刻,如果它真的能夠瞬間移動,那為什麼還要一直吊在後面追逐?
直接瞬移到他們前方把人乾脆利落地殺掉不就行了嗎?
這種“不合邏輯”的現象既然出現了,就說明它是被祭宴認可的行為,也就是說,這種行為是有其合理性的。
想到這裡,伊吹有弦作出了一個和秦文玉類似的推測——
阿斯莫德的確能瞬間移動,但……這種能力並不能被它自己把握。
換句話說, 阿斯莫德的瞬間移動是一種被動的能力, 剛才正在追殺秦文玉的阿斯莫德忽然被宮野次郎召喚到了另一個地方。
但……是用什麼方式把宮野次郎召喚過去的?
伊吹有弦百思不得其解。
外面的大雨已經停了,但還有一些零星的雨點從天而降,滴落在她的臉頰,唇邊時,伊吹有弦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
然而這雨水不知怎麼的,竟然有股極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伊吹有弦立即擦了擦嘴,將滴落在臉上的雨滴擦了一點下來,湊到鼻下聞了聞。
的確是很重的腥味,像血一樣。
雙目所見,未必就是真實。
在現實世界都能奉行的道理,在有厲鬼橫行的祭宴世界便更是如此。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嗎?
這是在日本嗎?
這從天而降的……真的是一場雨,而不是一場血嗎……
伊吹有弦的心臟跳動逐漸加速。
她來到了大街上,準備攔一輛計程車前往城市的北邊。
就在她準備這樣做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等等……
之前和秦文玉匯合的時候,阿斯莫德第一次在雨中出現,雖然看不到它的形體,但那無疑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