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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怪夢

還有說1988年醫學院用做臨時解剖實驗室,出過事的。

以上那些也許年代久遠,大夥編不太好,所以流傳最廣的還是1993年的,說這樓裡發生過兇案,被害人屍體至今未找到,屍體還在樓裡,冤魂被困住,出不去變女鬼的這種傳聞。

再低端一些,不入流的,什麼血骷髏綠屍體,爛腳板枯指甲,別看是高中,這幫孩子還挺能編。

一週前,這位學校年級各門成績排第一的元化星同學,做出一個決定,想去老樓裡看看。

別看她是個女生,可跟淑女是一點都沾不上邊兒,喜好獨來獨往,愛探險,當然她的所謂探險不是你們想的那種。

還有她喜歡看各種小說,學校周邊的租書店她是沒少光顧,要不是學習成績優秀,有恃無恐,早就成了教導主任辦公室的常客了,她還喜歡一件事,就是纏著她爸,講一些神秘的事兒。

為什麼想去老樓看看,那是緣於她做的一個夢。

在她的夢裡,一片虛無突然生出一黑一白兩團霧,畫面一下就切到了那老樓前的花園中,又從那花園飛進了老樓內,然後畫面又一轉,似乎在老樓的某個地方,有一扇生鏽的鐵門,門上隱約有硃紅的印記,那是一道符,可能是夢裡的緣故,她越想看清就越看不清,而飛到門前的這兩團霧,先是朦朦朧朧,氤氳在一起,後又時而融合,時而界限分明。

突然,鐵門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門外的霧吵醒一般,門上的符有了變化,逐漸滲出濃稠的血,白霧沾染到這血紅,變成了血霧,它兇性大起,撲向了黑霧,黑霧沒有驚慌,慢慢泛起一層金色的光焰,朝紅霧覆去,光焰的邊緣,空氣似乎都在抖動,那溫度想是能把任何東西汽化一般,紅霧被燒的漸漸無力,逐漸消散而去,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那是在喊她的名字,“化星!化星!”

猛然驚醒,“這是什麼夢。”

醒來後,她細細琢磨了一番,最後也琢磨不出個一二三。想了想,也許是白天看了某些小說,入夜便隨夢而來了?又或許是晚上著涼做噩夢?

之後她也並沒有過多在意。

然而,沒過幾日,這夢大同小異又重現了幾次,這對於她來說,那就非同一般了。

“難道是種啟示?難道是種預示?難道自己腦子出毛病了?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再到後來,眼見著就要成為她的一塊心病了,於是,她做了個決定,必須去那座老樓找找看,是不是真有夢裡的那扇鐵門。

因為一個夢,去探老樓的決定,元化星沒有向任何人說起。

本該週末回家的她,在空無一人的宿舍中,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工具,鉛筆芯、裁紙刀,她想象著,這年久失修的老樓,鎖頭一定也是生鏽的,而這兩種材料,起個潤滑作用,好為開鎖做準備。

另外幾樣,是些回形針和別針,還有一個剪好的易拉罐小鐵片,還有一把鉗子,一副手套,一根手電筒,這一套下來,不知道的以為專業撬鎖的呢。

就開鎖她懂的這麼多,其實是纏著班裡的一個男同學教的。

有一次,這位男同學,在車棚取腳踏車,結果鑰匙丟了,車子開不開鎖,從兜裡取出個回形針,幾下就把鎖開啟了,這可被她瞧見了,管它是好是壞,頓時來了興趣,攆都攆不走,最後軟磨硬泡,學成歸來,所以這次可是派上用場了。

中午,她偷偷來到了老樓前的花園柵欄邊上,雖然傳聞這樓是荒樓,但花園似乎有人收整,石板路很乾淨,周圍土地上也並無雜草,園內的其它矮灌木光禿禿的,可形狀卻無雜亂,似乎夏日也是有人修剪過的。

花園西邊似乎還有個石頭樓梯,石梯的側面都是爬山虎的枯藤,好像是通到一處天台。

樓的正門,門框是拱形,縮到裡面的是兩扇刷漆木門,門緊閉著,看不清楚鎖著還是沒鎖。

元化星看罷,四處又張望了一下,發現沒有別人,這樓和新蓋的教學樓挨的很近,所以幾乎沒人來這邊。

她雙手嫻熟的抓住欄杆,幾下就爬了上去,跨了兩下,就翻了下去,一個女孩子翻牆比男生還溜,這也得虧是小時候造就的本事。

她小時候最愛玩探險遊戲,所謂的探險,便是帶領一群小屁孩兒,不是爬欄杆,就是探索沒蓋好的建築堆子。

她認為,爬欄杆這種事,是探險活動中最簡單易行,而且很有意思。

從一個大的柵欄柱,爬越到另外一邊而不掉下去,那就算探險成功。

80年代的柵欄柱很多都是寬30到40厘米的那種,上面還澆築著顆粒狀的石粒,邊緣鋒利的很,想不掉下去,還得跨過去,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這幫孩子也是初生牛犢不怕摔,每天樂此不疲,得虧小孩身子輕,摔一下倒也問題不大。

元化星真是沒少摔啊,但她恢復能力似乎比一般孩子都強,偶爾失手掉下去,她也不嫌疼,好多次破衣爛衫的回家,衣服上還有血跡,肚皮上都是血道子,小口子,一問咋回事,探險去了,作為她的父親,是一點脾氣都發不起來,這就是個女孫猴啊,孩子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蹟。

再後來,有一次,她跟著幾個小朋友發現一處沒蓋好的房子,房子裡面黑燈瞎火的,這幫瘋孩子就衝進去了,她爬搭板慢了些,剛要進去,鬼哭狼嚎的從裡面出來個血人,一看,左邊頭上開了個窟窿,血嘩嘩的流,敢情屋裡有個大坑,掉坑裡磕磚頭上了,這把她嚇到了,邊哭邊跑回家,從此之後,探險家們的活動終於消停了,雖然之後她的注意力又轉在了別的地方,但上牆揭瓦的本事算是打下了基礎,所以翻牆對她來說,根本不在話下。

翻進花園後,動作輕盈的她突然感覺自己像是武俠小說裡的人物,那凌波微步一路飄,就到了樓門口,一把中等大小的鎖頭鎖著兩扇門,看樣子門上以前貼過封條,封條白色的紙在日月的風霜下,早被吹掉腐蝕殆盡了,只留下一些漿糊印子,木門上的漆皮也因為破舊,卷脆著一碰還有些扎手,比較意外的是,鎖頭竟然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