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雪來,是打雪仗的大好時機,況且這難得厚雪,更是瘋狂。課間時間太短,包雪球打人已經滿足不了個別學生的心,他們不知道從哪撿了一個竹筐,舀起一筐雪,直接倒在了剛才挑釁的人身上,呼喊著,“埋了他埋了他。”即使被埋的那個人耳朵裡、嘴裡、脖子裡都是雪,但還是開心地笑著。
元化星躲開了人群,一但稍有動作,參與到雪仗裡,不論熟識與否,都會打成一片。
“昨晚一場大雪,不知道小貓怎麼樣了。”
本來應該晚自習前去,但她實在有些擔心,就拿了些吃的,還有幾塊破舊的毛巾和破手套圍巾,徑直去了老樓。
樓前的花園已經有人清掃乾淨了,門鎖著應該沒人,她沒有去叫陳魈,因為大上午的,也不需要人陪,再有就是她獨自一人,會比較快一些。
園子裡的樹枝上掛著冰凌,天台扶手上一層白白的雪,石梯上沒有人掃過,雪上也無腳印,但臺階非常的滑,費了些功夫才走上去。
矮櫃上因為鋪了一塊木板,所以昨晚的大雪並沒有進到裡面太多。
元化星清理了一番,撩開破校服,發現大貓不在,裡面只有幾個蠕動的小東西。
她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發現了一些貓的腳印,那些腳印朝著通往三樓的門那裡去了。
“難道進去了?怎麼連孩子都不管了,昨夜風大,是不是門被吹開過?”
想著她走了過去,用力一推,門便開了,本來打算開口喊“咪咪”,此時也沒有繼續下去,因為一個坐著輪椅的少年在窗戶前回頭望著她。
“咳,哎呀,那個,你看到一隻貓了嗎?”
元化星此時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很明顯這個少年是有權進入這裡,而自己是翻牆進來,就算是喂貓,也是不光彩的行為,何況那日還撬過人家的門鎖,她倒是沒太慌張,只是有點尷尬。
輪椅少年溫和地一笑,“你找的是不是它?”
順著那視線,一隻貓在一個水碗前蹲著,看到元化星後“喵”了一聲。
“外面挺冷的,我不知道它想要什麼,這裡也沒吃的就弄了些水給它。不過,我見過你。”輪椅少年說道。
“你見過我?什,什麼時候?在哪?”元化星有些心虛。
“學校代表參加演講的時候啊!你排年級第一,各門成績都第一,我對你印象很深的!”少年一臉佩服。
“哦!那我現在能把貓帶出去嗎?外面還有它的一群寶寶,再不回去,會凍壞的。”元化星故作鎮定。
“能啊,當然能。”輪椅少年說道。
元化星把門開啟,邊叫著貓,貓跟著也出去了,她向輪椅少年點了下頭,剛要關門,那少年開口道:“以後不要再翻柵欄了,太危險,給你鑰匙,直接從花園門進來吧!”說著把鑰匙拋給了她。
元化星接著鑰匙一怔,隨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徐君房。”輪椅少年爽朗的回答道。
把貓重新引到窩裡,打點好一切,元化星又費了很大勁才下去,此時已經上課了,她謊稱鬧肚子耽誤了,老師並沒有深追。
她回到座位,看了看手中的鑰匙,皺了皺眉心想,“他早就發現我了吧,也許第一次就發現了,他怎麼沒拆穿我?徐君房。”
有了鑰匙後,元化星倒是方便了很多,不必非要晚一點去,也不必偷偷摸摸。
可自從大雪那晚後,好多天了,她一直沒看見過陳魈。
文科班和理科班不在同一個樓層,文科班和老師辦公室是在四樓,理科班都是在三樓,去操場的出口也不是同一個,即使是間操,文科二班離元化星的理科一班也隔了好遠,還有回宿舍的時候也沒再遇到,最近的一次全校剷雪依然。
她不自覺的有些惦記這個人,甚至有些擔心起來。
隨後劉晶帶來了一個訊息,卓藝萱她們又欺負陳魈了,據說變本加厲了。
那些人往陳魈的座位上放圖釘,把牛奶撒到她的課桌裡,還拿打火機燒她後面的頭髮,要不是她們班的一個男生出來制止,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這些,元化星有些坐不住了,她決定去四樓看看她。
那是下午五點後的一小時休息時間,廣播裡放著莫文蔚的《電臺情歌》。
從三樓上四樓,還要路過一段樓道,到頂頭才是文科二班。
元化星剛上樓,在樓道的那邊就看到陳魈靠著牆,望著前面發呆,她突然就不知道該以什麼方式跟她打招呼了,莫名其妙的上來看望,是不是太唐突,畢竟她們剛認識不久,但她還是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