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話,卻成了他父親最後留給他的叮囑。
天剛見亮,那邊傳來訊息,說他父親出事了。
他心亂如麻的趕了過去,他的父親躺在地上,渾身是傷,早就沒氣了。
原來找他父親除邪的,是鄰村的王家。這王家來頭不小,他家老大在縣裡當幹部,所以他們老二老三在村裡很霸道。
前些日子,他們家老二老三,在家後面挖菜窖,挖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然後就拿回家了。
結果沒幾天,他們家老三身上開始長瘡流黑膿,最後眼睛裡也開始往出冒,去找大夫,大夫也說不出怎麼回事,那個年代醫療水平有限,最後給開了點土黴素,王家老三回來吃了也不管用。
沒幾天,王家老二也開始這樣,這才覺得可能不是病,是中邪了,於是請了元友他父親過去。
他父親去了以後,問了半天,覺著可能是那塊玉有問題,讓他們拿出來。
玉拿出來後,元友他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一些人都出院子,只留下王家兄弟,但是很多人想看熱鬧,就都站在院子裡。
元友他爹現場咬破手指,把血甩到了玉上,結果一下不知道怎麼了,旁邊站著的王家老二,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就好像被什麼附身了,動作像極了山猴子,又靈活又兇猛,還力大無窮,見誰咬誰。
他父親不含糊,現場用的傢伙事兒也不少,但後來現場太亂,打鬥到了院中,那塊玉也不小心碰掉在了地上。
玉碎了,王家老三也像是被附身了一般,變的特別兇殘。
元友的父親極力制止,變成兩個打一個,院子裡看熱鬧的人都往外跑了,過了好一陣,外面的人覺著王家院子裡沒了動靜,就壯著膽子進去了,發現不光元友的父親躺在地上,王家兄弟身上衣服像是被炸了,也都躺地上不動,最後一看,發現都沒氣了,三個人都死了。
元友聽完這個描述,痛哭流涕,至此元家只剩他一人。
一人也罷,但這次他父親不但搭上命,還惹惱了王家老大。
王家一下死了倆兒子,這王家老大可不幹了,他才不管撞不撞邪,一口認定他父親把他兄弟害死了,礙於他父親也死了,所以暫時沒有發作來找他的茬,但也就此和他家結下了仇。
沒過多久,正好興起打擊封建迷信的熱潮,這王家老大抓住這一點,帶著人去元友家,砸東西洩憤不算,還要把他抓起來勞改,可憐就元友孤身,鬥不過這些人,只好像逃難一樣離開了村子。
他也沒上過學,學的都是他父親教的那些,當時社會風潮破除迷信,他不敢用這本事某生,於是扒著拉煤的火車隨波逐流,開始了流浪生活。
1976這一年不太平,很多偉人去世了,當他流浪到了河北唐山時幸運的躲過了唐山大地震,怎麼躲過的還是一件離奇的事。
在河北唐山火車站,他白日裡討要點吃的,晚上就在候車大廳躲著睡覺。
正值七月,那年格外悶熱,他坐在候車室外的牆邊乘涼,光著膀子,整個人黑黢黢的,蓬頭垢面,就這麼個流浪漢,光看樣子也挺嚇人,可偏偏有個十來歲的孩童主動跟他說話,開口便說:“你不是普通人,為何如此作踐自己?”
元友聽聞此言,才睜眼看去,沒有特別之處,只是那種語態不像那個年齡的孩子,便問道:“你認識我?”
孩童向候車室門口望了一眼加快了語速說道:“我時間不多了,我說什麼,他們都不信,三天後寅時,天崩地裂,地動山搖,離開這!還有你,切勿忘祖,那石盤遲早會現身的,好好活下去。”
剛說完,候車室出來一個女人,看到孩子在跟流浪漢說話,跑過來一把揪住孩子的胳膊,拉進了候車室,那小孩臨末還留下一句話,“我們還會見面的。”
聽完,元友真的是大吃一驚,光從話的內容就知道這孩子不是常人,似乎還知道他家祖上的事兒,地動山搖是什麼?三天後凌晨三點多,有災禍?
他琢磨完趕緊起身跑進候車大廳,哪還有這孩子的蹤跡,雖然沒尋到,但他知道這孩子恐怕不是危言聳聽,於是他又扒著火車去了別處,剛沒幾天,唐山就大地震了。
1976年7月28日凌晨三點四十分,那一夜死了好幾十萬人。
之後的兩三年,那孩子的話,元友已經快忘掉了,生活依舊居無定所,父親的事還有從前留下的陰影,讓他不想碰老本行,還是到處流浪,直到1978年,在一個寒冬的夜晚,飢寒交迫,暈倒在路邊,馬上要給凍死的時候,一輛解放卡車,拉著一車回鄉的軍人,把他救了。
裡面有個叫羅白帆的退伍軍人,沒嫌棄他,帶著他回了老家,並且之後發生的紅河洞墓虎,才讓他又找回些信心,跟羅白帆成為莫逆之交,同時也顛覆了他這位摯友的世界觀。
元友從回憶裡出來,又一次看了看手指,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心中暗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他應了一聲,一位富態的中年女人推門走了進來,可這女人身後,還同時跟進來一團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