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香港。
深暗的走廊裡,傳來了吧嗒吧嗒的走路聲,一前一後,前面的人是服務生的打扮,似乎是帶著後面的人去往一個房間。
當來到一扇門前,帶路的服務生把門開啟,欠身讓後面的人走了進去,然後把門又關上了。
進去的人有些拘謹,但絕對不是老實人的怯懦,他的氣質中,帶著獐頭鼠目的感覺。
“你就是唐昊?”
一張桌子前,穿著西裝馬甲,看起來非常儒雅的一位男子跟他說著話。
進來的青年點了點頭。
“照片上的石盤帶來了嗎?”
叫唐昊的青年先從隨身的皮袋子裡拿出一副手套,然後將一塊六邊形的東西掏了出來。
他似乎有些介意觸碰到那東西,拿的時候表情還有些驚慌痛苦。
這些細節被這位儒雅男子看在眼裡。
“這東西怎麼了?為什麼要戴著手套?”
唐昊臉上流下了一些汗,帶著勉強的笑容,“沒什麼,怕弄髒了。”
“你是多會兒來的香港?你的口音是不是...?”儒雅男子的話並沒有說完。
“去年,去年來這裡,我是小地方來的,您肯定不知道。”
儒雅男人停頓了下,出於職業習慣,他也拿出一副手套,才接過石盤。
“那好吧,這石盤的來歷你知道多少?能告訴我嗎?”
“沈先生,您要是再這樣問下去我就不賣了。”
“我只是想多瞭解一下,你看,我感興趣所以才買,我總該知道它的來歷吧。”
唐昊伸出手,將石盤粗魯的搶了過來,掉頭就走。
“這是給您的錢,一分不少。”
身後傳來了箱子開啟的聲音。
唐昊停了下來,轉過身看了一眼。
儒雅男子看著他,眼神真誠。
“我不問了,這石盤我要了。但是最後一件事,照片裡還有個小石頭,我就喜歡收集奇怪的東西,那個能一併賣給我嗎?”
唐昊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不自覺的摸了摸手腕。
“那,那玩意你想要也沒了,我把它早扔了,那只是個普通石子。”
“好吧,如果以後有機會,您還有新奇的東西,還可以賣給我,對了,我叫沈徽延。”
唐昊沒再多說話,默默的把石盤放到了桌上,拿著裝錢的皮箱走了出去。
北寒三中,夜自習結束。
此時風已經停了,雪卻一直飄著,看這架勢,恐怕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雪花已經不是之前鵝毛般巨大,它變成了細密的白色碎片,在濛濛夜色中慢慢飄灑。
路燈下的飄雪異常的美,元化星站在那雪中靜靜地看著。
她伸出一隻手,雪落在了掌心,很快就融化了,慢慢收起手,傷感向她湧來。
“世界上沒有不融化的雪。”
她擱淺在了一些從前的畫面中,而這化了的雪,就像她和陳魈之間的關係,恐怕再也變不回去了。
雪一點點下進了她的心裡。
宿管室空著,最近總是看不到宿管姐姐,進宿舍樓的同學們,個個都是行色匆匆,只有她一個人像是捨不得外面的冷,慢慢的走了進來。
她沒有回宿舍,而是去了四樓曬臺。
曬臺上竟然有人來過,雪上留下了腳印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