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軼眼睛一直在跳,那紅色塑膠皮的筆記本他見過,也就是那天他對羅白帆講述了夢真的事情。
所以那天,羅科絕對不是平白無故挑起那個話題,他早就知道。
“這是什麼?”蘇軼問道。
羅白帆把它遞給了蘇軼。
他接到手中,卻有些猶豫,他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翻開後會帶來怎樣的訊息。
但真相就在其中,他的手有些顫抖,慢慢翻開了日記本。
“1993年5月28日 陰 小雨
今天舅媽把家裡的東西都砸了,我和姥姥都嚇壞了,我不知道,我和姥姥到底哪裡做的不好,還是因為我哪裡說錯了話,讓她生那麼大的氣。
她說這個家不是我們走,就是她走。
可這明明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家啊,她懷著孕,我沒辦法跟她好好理論。
1993年6月2號 晴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此時的心情,父親給我留下唯一的東西,被兩個無恥之徒霸佔了。
他們也算是我的親人嗎?我們被趕出來了,姥姥因為我也受了牽連,她以為舅舅會給她面子,但舅舅說我攪家不和,掃把星。
姥姥為了我,也執意跟著出來,那兩個人竟然同意了,他們的心為什麼會這麼狠,這麼貪婪?我心中好恨,可是該怎麼辦呢?
我和姥姥只能租這種便宜的房子,又陰又潮,
我該怎麼給蘇軼寫信,我不能告訴他我現在的境況,可是還有一個月,他就要來了。
我們只是筆友,他真的能來看我嗎?為什麼我好害怕。”
蘇軼的心被攪動著,摻雜著很多無法平靜的情緒。
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夢真沒再給他寫信,他又繼續翻看著。
可是日記不知道什麼原因,斷斷續續,只寫到6月30號就沒了。
1993年6月30號
蘇軼,我真的好想你,你一定怪我為什麼不再給你寫信。
我實在沒辦法,讓你跟我一起面對這生活裡的糟心事。
你是那麼的陽光,我怎麼忍心把陰霾投到你的身上。
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吧,也許他們說的是對的,我真的是掃把星,會害的家人不是失蹤就是跟著我一起受罪。
我不願意,也不能讓你看到我現在的生活狀況。
姥姥最近身體特別不好,因為屋子漏雨,有些受涼,總是哮喘,我放下那點自尊去求那家人,他們還是那麼無情,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我真的好想你,特別特別的想。”
蘇軼看到這裡,呼吸有些重,他沒法控制自己,那紙上氤氳著誰的淚滴,分明訴說著無助和絕望。
他慢慢合上了日記本,從急切的目光慢慢變為空洞的眼神,不光因為這本日記關於夢真的,更讓他不安的是,這日記本里的一些描述,不就是1993年那起案件的一些資料嘛。
他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樣,猛的看向了羅白帆,顫抖著嘴唇,眼淚慢慢的流了出來。
“她...她是沈蓯?”
羅白帆似乎也下了很大的決心,點了點頭。
蘇軼站著的身軀有些搖晃,“不,不可能,怎麼會是她,她已經夠慘了,為什麼會是她,我不信,不會是她。”
此時,一張照片從日記本里滑落出來。
蘇軼臉色慘白,將目光投向落在地上的照片。
照片上面是一個陽光俊郎的少年,站在坦克上,衝著這邊的人,燦爛的微笑著。
蘇軼迅速撿起這張照片,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