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冬
冬天蕭瑟,兩旁草木枯黃,此時傍晚天色漸暗,一條蜿蜒的土路,坑坑窪窪,一輛軍綠色帶棚解放卡車載著一車的人,顛簸而來。
車行進到一處,突然停了下來。車的副駕駛上下來一個人,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穿著軍大衣。
他朝帶棚的後車廂裡喊了一聲,又有幾個身穿軍大衣的青年從中跳了下來,他們幾個人和司機,往路旁快速圍了過去,因為那裡趴著一個人。
正值寒冬,也不知道這個人趴在這裡多久了。
幾個人將那已經昏迷的人抬到車裡。
這個昏迷的人,穿戴看起來破破爛爛,身上的襖子都發黑髮亮,想是許久都未曾洗過,頭髮鬍子長而蓬亂,臉也黢黑,非常枯瘦,看不出多大歲數,像極了逃荒落難的樣子。
車上的人給他搓了搓胳膊和腿,身材魁梧的青年,拿著軍用水壺,倒了一些水,給這個人喂到了嘴裡。水喝進去一些,還有些撒到了已經擀氈的鬍子上。
不多時,這個人輕吐一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眼,虛弱的喊了一聲。
“餓。”
車裡眾人紛紛掏出些吃的來,遞了過去。
這個人接過吃的,狼吞虎嚥,中間幾次差點沒噎著,捶著後背好歹沒給噎死。
不一會算是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車裡的人們道著謝。
“你叫什麼名字?”身材魁梧的青年問道。
蓬頭垢面的人,有些膽怯的樣子,用幹黑的手抹了抹嘴邊的餅渣子說道:“我叫元友。”
“你哪裡人?怎麼趴在路邊了?”
“我四處流浪,靠討要為生,幾天水米未進,又冷又餓就暈倒了。”
這時,旁邊一個穿軍大衣的人,對身材魁梧的青年說道:“他是流浪漢,去省城有救濟所。”
青年往外望去,天色已經暗了。
“往回折太遠了,馬上要到村口了。他跟著我一起回村裡就行,等我返回去的時候,再送他。”
身材魁梧的青年,看著這個叫元友的人,黑不出溜,髒兮兮的樣子甚是可憐,便對他說道。
“這種寒冬在外面流浪也不是個辦法,你跟著我,先回村裡,保證不用捱餓,等我回省城,再把你安置好如何?”
叫元友的人先是猶豫了一下,但看了看軍人身穿的衣服,雖然已無軍銜,但他卻稍稍放心了一點,默默答應下來,然後低聲問道:“怎麼稱呼?”
魁梧青年說道。
“我叫羅白帆。”
泉民小區
轉眼又到清晨,農曆二月二,龍抬頭。
在二十八星宿中,四象的東方蒼龍有七宿星象,每到仲春卯月之初,黃昏之時,角宿一星和角宿二星組成的龍角星就從東方地平線上出現,故稱龍抬頭。
這個傳統節日,習俗很多,但眾所周知,二月二剃龍頭。
羅白帆也不是非要講究剃下龍頭,而是他恰巧頭髮有些長,理髮店那人真是不少,幸虧他去的比較早。
今日又恰逢週末,元友讓他和蘇軼來家裡吃飯。
羅白帆剪完頭髮,乾淨利索,剛走到元友家門口,BB機收到一條資訊。
匆匆敲門,開門後便直奔電話而去。
家中此時充滿著燉肉的香味,元友沒有過多詢問,進廚房拌冷盤去了,而元化星還沒回來,蘇軼可能一會就到了。
羅白帆隨便找了一張報紙和筆,邊打電話,邊在上面寫著什麼,不多時說完後把電話掛了。
“元,那張卡片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