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林搖頭晃腦的念著破詩拎桶進去洗手間,不再打擾她洗衣服。等提著熱水出來時,何妨已經躺到床上在看手機,他把桶放下先把自己腳放進去試試溫度,然後探著身子把何妨也拉過來,握著她腳踝把小腳丫放進去,惹得何妨哎呀哎呀亂叫,過了一陣才適應水溫,哼哼著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眯眼享受。
“我今晚和孫文一起吃的飯,他找我聊了聊,還真讓你猜對了,他準備自己拉一夥人單幹,自己做老闆,就是現在還差個主筆,想拉著我一起。”
“那你拒絕沒?”
“當然拒絕了,我又不傻,想做的話我隨便拉兩個人自己就能做,幹嘛要跟他一起,還是用這種方式……這事做得太難看了,我勸他也勸不動,愛怎樣怎樣吧。”
這倒是實話,主筆就是這種小團伙工作室的核心,就算沒有人幫忙,只要花時間把作品做出來,其他的事他自己也能做得了。
別人能做的他也能做,他能做的別人卻做不了,這就是底氣。
“早就叫你辭職了,你還不聽,現在辭職還不晚,老實畫你的傳統畫吧,非要給自己找不自在,怎麼樣?不聽女朋友言,吃虧在眼前。”
“老闆教了我不少東西呢,在漫畫這塊兒算得上半個領路人,現在辭職不地道,先待著看吧,到時候看情況,能幫就幫一把,反正我一個人能頂他們好幾個。”
秦廣林靠在椅子上說著自己的打算,“萬一他再招個人進來,被孫文拉走了,那才是真的完蛋,反正我待在這兒拿著工資,練著畫,也沒什麼不好。”
如果現在辭職,他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兒。不管別人怎麼做,他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至於陳瑞知道整件事的頭尾之後以後領不領情、會不會怪他沒提醒,那都不是他考慮的,他只要自己的心氣兒順了,不欠任何人,問心無愧就夠了。
“嘁。”
何妨知道他的性子,雖然很多事都樂呵呵的不在意,但涉及到這種原則上的問題就很難讓他改變主意,嗤了一聲後便沒再開口,懶得再搭理他。
兩人都沒再說話,臥室裡只剩他們偶爾動一下腳引起的水聲,過了好半天,何妨忽然察覺到哪裡不對,抬頭瞥秦廣林一眼,就見他悄摸的正盯著某處出神。
“流氓!”她一下坐起身來,伸手往下拉自己睡裙下襬,氣哼哼地在桶裡踩他一腳。
“哎呦……至於這麼大反應嗎,我還洗過呢……”秦廣林心虛的扭頭看向窗子。
“穿著的和沒穿的能一樣嗎?!”
何妨聽到他話氣得咬牙,這貨越來越不要臉了。
“差不多,差不多……”秦廣林打著哈哈站起來拿過毛巾,“來,抬腳。”
自己的女朋友,自己看看又沒什麼,他不覺得這能叫流氓,最多是好色而已。
而只對一個人好色,那就是喜歡。
嗯,因為喜歡,所以才這樣,秦廣林在心裡把邏輯捋順了,連那點心虛都消失不見,動作輕柔地幫何妨把腳丫擦乾淨,又抓著小腿把她在床上擺正,湊過去在額頭親了一口,“真可愛。”
“你是說我可愛嗎?”何妨狐疑的瞅著他,覺得這話裡有別的意思。
“當然是,不然呢?”
秦廣林嘿嘿笑了一聲,轉身拎著水桶出去,把水倒掉以後關掉洗手間和客廳的燈,進到臥室一骨碌爬到床上,緊緊抱著何妨不撒手。
“我在家喝水的時候不小心灑在床上了,還沒晾乾,今晚得在你這兒借住。”
“我看是你尿床了。”
“尿床就尿床,反正沒辦法回去了。”
“那就去關燈,睡覺,別亂動。”
“得令。”
臥室陷入一片漆黑,秦廣林摸索著把薄被蓋到兩人身上,躺好後睜眼看著身邊,過了很久眼睛逐漸適應黑暗,藉著視窗處透進來的微微光亮,他看到了何妨同樣睜著的眼睛,正如自己看著她一樣,看著自己。
“有沒有人說過你眼睛像星星?”他忽然開口問道。
“有啊。”
“誰?”
“你猜。”
“我不猜。”秦廣林閉上眼睛,伸手把她往這邊攬了攬,“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