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飛燕帶人將幾箱銀元抬進貴賓室,大堂經理帶人親自點數。
一個時辰後,謝宇鉦懷揣著一張“恆通銀行”全國通存通兌的存款單,率領馬隊,從側院離開。
在城西找了一家能安頓馬騾的客棧,辦了登記,吩咐掌櫃的照顧好馬騾,然後帶著朱得水,來到濟仁醫院檢查身體。
醫師略略一看,說要住院,然後開了個檢查單子:氣管炎、胃潰瘍、脊柱勞損程度、坐骨神經反應……交費、化驗、檢查……這時代的醫院比較冷清,不像後世那樣到處都要排隊,但一整套程式走完,也已到了下午時分。只是,這時候不少化驗過程都十分漫長,有些檢查結果當天能出來,有些檢查結果卻需要好幾天才能出來。
謝宇鉦便準備辦理住院手續,但朱得水嫌醫院晦氣,說什麼也不肯住院,說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不是住院能住好的。謝宇鉦只好去附近洋行買了一架輪椅,和俏飛燕一起推著他,出了醫院,看看時間還早,便帶大家逛起了街市。
街市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
空氣瀰漫著誘人的香氣,街道兩旁,多有小吃攤子,後世遍地都是的烤串燒臘,這時候也很常見了。
由於謝宇鉦放話說:包圓今兒所有的花銷,所以一群人逛街的速度就變得特別磨蹭。走著走著,盧婷忽地指著一個豆腐腦攤子,嚷著想吃豆腐腦。謝宇鉦說:“吃!”一行人便停下,在攤子裡坐了,每人要了一碗豆腐腦,吃完抹乾淨嘴巴繼續往前逛。沒走上幾步,又見了烤羊肉串攤兒,不等小丫頭開口,謝宇鉦便向老闆吩咐說,給每人來幾大串……一行人吃香的喝辣的,一條街沒走上一半,大家對美食的熱情就直線下降。除了盧婷小丫頭見到個新鮮玩意,還會嚷嚷上幾句要求嚐嚐外,一行人已經基本免疫了。
眼見到了一個餈粑攤子前,小丫頭又停下了腳步,謝宇鉦見狀微微一笑,將輪椅交給別旁的俏飛燕,走到攤前,向攤主揚起了手,但還沒開口,盧婷就連忙扯住他:“算了,算了,吃不下了……”一邊拉著他離開,一邊探頭向攤主歉意地道:“我們明天再來,明天再來啊!”
轉過街角,到了一家頗大的裁縫店前,俏飛燕卻停了腳步,意味深長地看著謝宇鉦。
謝宇鉦哈哈一笑,牽了小丫頭的手,上了臺階,邁步進門。
掌櫃的是個女,此時正侍候一個官太太模樣的婦女,在鏡前試衣。
櫃檯上排著絲綢緞子棉布,櫃檯後面掛著一排衣服,多是這時流行的中山裝、洋學生裝、紗裙、還有西裝、旗袍和右衽衫,謝宇鉦回頭瞟了瞟身邊的俏飛燕:“衣服倒不少,也不知你能不能穿?”
俏飛燕見他的目光從上到下地打量自己,臉上不由一紅,剛想伸手擰他,他卻轉過面去,手指朝那排衣服一劃,最後指在一件衣服上:“我估計你能看上那一件!”
俏飛燕順著看去,不由一驚,十分意外。只見那是一件右衽衫,那料子很墜,一看那料子就是很名貴,她曾見過一個大戶人家的少奶奶穿過類似的,那少奶奶身材跟自己差不多,不過是個小腳,走起路來煞是好看。從那時以後,她就一直想有一件類似的衫子,卻從來沒跟人說起過。她沒料到謝宇鉦竟然一語中的,一下子就指出了自己喜歡的衣衫。
她忽然想起了寨中嬸孃們所說的心有靈犀,據說兩個命中註定的人,能夠心靈相通。
嬸孃們說,姻緣是上天註定的,真正天造地設的夫妻,很多時候就會心有靈犀,很多事情無須言語,只要一個眼神,對方便明白了。
有一個小家碧玉出身的嬸孃,識得幾個字,又講過一個‘千里姻緣一線牽’的故事。故事裡一個書生,在旅店遇到一個老人,繫著一個布袋坐在月光下,正翻查著一本書。書生就問他在查詢什麼?老人回答說是天下人的姻緣。書生又問布袋中的是什麼?老人說袋內都是紅繩,用來繫住夫妻的腳,只要繫住了腳,哪怕是仇人之家,貧富不同,天涯海角,異國他鄉,便定了終身。
書生十分驚奇,忙打聽自己的婚事。月下老人翻書檢視,笑著對他說:你的未婚妻,就是店北頭賣菜的老太婆的三歲女兒。書生一聽勃然大怒,悻悻返回店中。但翻來覆去睡不著,便帶了一把小刀,潛入賣菜老太婆家中,想要殺了她那三歲女兒,但驚慌中只扎破了一點皮,老太婆就喊了起來,把他嚇跑了。十年之後,書生因立軍功迎娶一個官兒的女兒,新婚夜發現妻子臉上有點疤痕,便問原因。
妻子回答說幼時被盜賊扎傷所留。
書生到這時才知道此女正是過去月下老人提及的三歲小女,書生見天意不可違,只能接受。
聽了這個故事後,俏飛燕的想象裡,那月老童是一副顏鶴髮的慈祥老人,一手挽著紅絲繩,一手提著柺杖,隨身帶著姻緣簿,要是發現你跟哪個有姻緣,就用紅繩拴住了你兩人的腳,只要他給你們繫上紅繩,那就是上天註定,就是你想忘也忘不了,想逃也逃不掉。
謝宇鉦睥了她一眼,然後轉向櫃檯後立著的夥計,夥計是個伶俐的小夥兒,見狀便微笑著說:“這位先生,如果這位小姐喜歡的話,可以取下來試一試!”
“好啊,那就麻煩你把它取下來!”
這是一件纏枝花暗紋的青綢衫子,面料觸手微涼,細膩滑嫩,可以想見,在這盛夏時節,穿上它後,會非常涼爽舒適。謝宇鉦將衣服朝俏飛燕身上比了比,笑道:
“也不曉得合不合身,但顏色料子倒挺適合你的。喜歡嗎?”
動作之間,難免觸碰上她,她不禁渾身顫慄,霞飛雙頰,心裡像揣著一隻受傷的小鹿,噗通噗通的,直要跳出腔子來。
只聽謝宇鉦又和那夥計說了一會兒話,至於說的什麼,她是一句也沒有聽清,正心慌氣短之際,冷不防謝宇鉦一把拽過她,噔噔噔的來到一間屏風圍成格子間,將衣服往她手上一塞,將她推了進去:“試試,看看合不合身!”
聽了這個故事後,俏飛燕的想象裡,那月老童是一副顏鶴髮的慈祥老人,一手挽著紅絲繩,一手提著柺杖,隨身帶著姻緣簿,要是發現你跟哪個有姻緣,就用紅繩拴住了你兩人的腳,只要他給你們繫上紅繩,那就是上天註定,就是你想忘也忘不了,想逃也逃不掉。
謝宇鉦睥了她一眼,然後轉向櫃檯後立著的夥計,夥計是個伶俐的小夥兒,見狀便微笑著說:“這位先生,如果這位小姐喜歡的話,可以取下來試一試!”
“好啊,那就麻煩你把它取下來!”
這是一件纏枝花暗紋的青綢衫子,面料觸手微涼,細膩滑嫩,可以想見,在這盛夏時節,穿上它後,會非常涼爽舒適。謝宇鉦將衣服朝俏飛燕身上比了比,笑道:
“也不曉得合不合身,但顏色料子倒挺適合你的。喜歡嗎?”
動作之間,難免觸碰上她,她不禁渾身顫慄,霞飛雙頰,心裡像揣著一隻受傷的小鹿,噗通噗通的,直要跳出腔子來。
只聽謝宇鉦又和那夥計說了一會兒話,至於說的什麼,她是一句也沒有聽清,正心慌氣短之際,冷不防謝宇鉦一把拽過她,噔噔噔的來到一間屏風圍成格子間,將衣服往她手上一塞,將她推了進去:
“試試,看看合不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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