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自己思考如何安排此事,但是楚瞻卻告訴她作為一個主將要相信手底下的人,讓她放心的將這事交給嬴邢以及那四大副將。
其實,楚瞻是不願蘭茝太過操勞。
蘭茝本有些不放心,但她突然想起第三次攻打東臨城慘敗時,眾將一同聚集到她的營帳中責問她的情形,這才改變了主意。
軍營不是你一個人的軍營。楚瞻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
此刻,蘭茝看著眼前開始熱烈討論如何誆騙齊軍的一群人,對“主將”這個概念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她默默的走出營帳之外,讓他們獨自去討論。
“你們該聽我們偵查營的安排。”偵查營的將領們突然找到了他們的話語權,以前哪一次探討軍情不是其他營的高談闊論,如何殺敵軍一個措手不及的。
“對,論偽裝與欺瞞,這是我們偵查營的拿手本事啊。”偵查營副將有些志得意滿的說道。
“我們偵查營可是為這個軍營輸送了大批暗探,細作,假裝中毒一事真是太簡單不過了。將軍你說是不是?”偵查營新兵營副尉正要向蘭茝炫耀,發現她已經不在軍中。
眾將停了下來,瞬間安靜過後,又爆發了更熱烈的討論。
蘭茝的用意他們已經感受到了,他們的主將是真正的將此事的決定權交到了他們的手中,由他們決定,這一舉措讓眾將很是受用。
蘭茝出了營帳後,去了楚瞻的營帳。
“一切都辦妥了嗎?”楚瞻見蘭茝前來,笑著問道。
蘭茝回想起那群將領討論的模樣,點了點頭道:“你可以開始傳信了。”
楚瞻這才開始落筆,信中的內容說得正是他們已將暗探的血液稀釋在梁軍的飲用水中,他們進食後個個四肢乏力,梁軍主將燕蘭茝正秘密召集城中大夫為軍營中人診治。
蘭茝站在一旁,笑著說道:“竟連我要做些什麼都寫上了嗎。”
楚瞻放下了筆,拉過她的手道:“到時候還要你配合。這份信我得親自去送,若是露餡了,那我就困在齊軍中出不來了。”
蘭茝有些擔憂的說道:“一定要你親自去送嗎,上一次不是有幫你傳信的人嗎?”
“雲薈生性多疑,若我不親自去,只怕他不會相信。而且這是我的任務,得我親自去執行。”楚瞻將另一隻手覆在蘭茝的手上,安撫的拍了拍。
蘭茝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他道:“那大雪呢,她……”蘭茝不知該如何接話。
據她派出的暗探來報,齊昭竟為大雪交出了雲棲兵權。但以她對齊昭的瞭解,事情只怕沒有這麼簡單。
楚瞻明白了蘭茝的意思:“她也是我這次親往齊軍的理由,我有預感齊軍將因她而亂。”
蘭茝立馬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你竟為她以身涉險嗎?”
楚瞻有些好笑的觀察著蘭茝的反應,“不知為何,看到你生氣,我心中竟雀躍不已。”
蘭茝聽了他的話,更是氣得背過身去。
楚瞻有些無奈的起身,從背後抱住她,“阿酒,我知道你是為我擔憂。”
他再一次隱瞞了蘭茝,鍾秀手下的那些人方才來報,大雪得了寒熱夾雜之症。
雖不是熱症,但他略一思索便懂了,齊國軍營將要大亂,他此次去齊軍的主要目的其實是將齊軍主將引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