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夏氏一直在一旁服侍,此刻見他醒來,心中大喜。
“我去叫趙先生,”夏氏起身道:“他吩咐我一旦夫君醒來,就去叫他。”
岑熙慘然一笑,“怎麼?他們叔侄還沒有走嗎?還算是有些仗義。”
夏氏道:“夫君可別這麼說,這位趙先生真是大才,幾個時辰就把昨晚譁變這麼大的事給處理的井井有條,還說夫君此後再無後顧之憂了。”
岑熙詫異道:“他當真是這麼說?”
“我都在一旁看著的,”夏氏點頭道:“諸校尉無話可說,連夫君請罪的奏摺都已經擬好,發往京師了。”
“胡鬧,”岑熙難得發脾氣,“這種事你怎麼不攔著?這等奏摺能隨便讓外人發嗎?”
“可是,他真的是為夫君著想..”
“好了,”岑熙一擺手,“你去把他請過來吧!我親自問他。”
夏氏只好委屈巴巴的去請趙普。
趙普拿著他所寫得那封奏摺的備份,來到了岑熙的臥房。
“君侯恕罪,”進房之後,趙普先拱手請罪,“因君侯身體抱恙,昏迷不醒,有些緊急之事,未曾請示君侯便擅自做主。”
岑熙嘆道:“既然安定已經代為做主,我還有什麼可說,先讓我弄清楚安定是怎麼陳述的吧!”
趙普雙手將奏摺的備份呈上,“這是普抄寫的備份,請君侯過目。”
岑熙看過之後,沉重的表情漸漸轉為驚訝,“先生如此寫,朝廷會信嗎?”
趙普道:“信不信無所謂,關鍵是他們沒有君侯動手殺趙虜的證據,何況如今涼州叛亂已然讓朝廷自顧不暇,聖上可沒有閒心為了趙忠家的私事而大動干戈。最重要的是,縱然朝廷想要處罰君侯,君侯此時乃是誅宦義士,士人楷模。在京中計程車人公卿也必然會為君侯求情,斷然不會禍及家族。”
岑熙聞言精神不由一震,病情連帶著都好了許多。
“先生對岑家大恩,岑熙無以為報,以後但凡先生有用我之處,儘管開口,我岑熙定然結繩以報先生大恩。”
趙普拱手道:“這些都只是趙普的猜測,是否成真猶未可知,君侯等朝廷文書下來之後再謝不遲。”
岑熙搖頭道:“先生還真謙虛,先生未卜先知的能力我早有耳聞,此事定然錯不了。”
三日後,漢靈帝批覆了岑熙的奏摺,他批評了岑熙御下不嚴,以致軍中譁變,給了黑山軍可乘之機。但念他在魏郡累有功績,沒有給予處罰,責令他務必維繫魏郡穩定,不可再有盜寇襲城的事情發生。
岑熙收到文書之後,心情大悅,拿著文書要去尋趙普,卻被僕人告知,趙普叔侄一早就出城回常山郡了。
“先生大才,請受岑熙一拜。”岑熙衝著常山郡方向拱手行禮。
“阿叔,你為何不等朝廷文書下來再走呢?好叫那岑太守心服口服。”
在回常山郡的路上,趙雲倒騎馬,斜躺在馬背上,優哉遊哉的問道。
趙普看著遠處的青崖寨,緩緩道:“我是怕弄巧成拙,到時候丟不起那人。”
程磊在一旁插嘴道:“這話我是不信,別的不說,但說這未卜先知,先生可比那些裝神弄鬼的方士們強的多了,我不信先生的預判會錯。”
趙普搖搖頭沒再說話,他不過是站在後世無數學者總結的理論基礎之上,這未卜先知的技能,他是真的一竅不通啊!
等到哪一天他的預判出了錯,這些人就知道,他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比著盧植、皇甫嵩這等大才,那是差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