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拜首。
恢弘的鼓聲從地面直衝雲霄。
皇帝站在巨大的天壇上,手持詔書,宣讀著他為新皇的聖旨。
白色大理石圓盤的邊緣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鳳,在新皇的聲音會隨著鼓聲一聲聲變大,慢慢響徹雲霄。
“朕以沖齡,統承鴻業,仰承父恩,殷勤教誨,鉅細無遺。迨親政後,振奮圖強,敬報父恩。爾等百官,文武皆賢,股肱之臣,贊予重用,光昭舊緒,愈茂新猷。”
雖說這是些陳詞老調,但隨著禮樂的吹奏,竟然讓四周變得肅穆。
紫色的光華流光溢彩,人們被此吸引。
更讓人驚訝的是,天空中出現了零零散散的人,有的在雲端懶洋洋地躺著,有人泰然坐著,有人的背後是一對巨大的翅膀,而有人卻是一輪光化。緊著著這樣的身影越來越多,但似乎遵守著什麼規矩,圍繞著天壇。
地上是文武百官,天際是各路神仙。
地上皇帝的聲音消散後,天際傳來一聲貫徹天地的聲音。
“然。”
悠長的聲音過後,身邊的異象剎那間消失不見。
“師父,那是誰?”劉梓良還在回味剛才神奇的一幕。
左乘霖摸了摸他的頭,道:“那些就是人間正神,他們約束著人間這千萬家燈火。”
人間正神?這樣的詞語讓劉梓良思考良多,但此刻也不允許他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師父,我確實在城中發現了雪妖的痕跡,至於玉葫蘆我覺得八成就是雪妖拿走了。”
“你這小子,急什麼?城中還有一個大傢伙等著我處理呢。可以等會走。”
“什麼?城中?”
“當年雪山之巔的巨狼,自取名青行。本以為它隱藏多年不會出現了,沒想到又出現了,既然來了我的地盤,我不得好好招待一下?”
劉梓良覺得師父說招待二字的時候,咬牙切齒。
京都這些事情總得來說也算順利,就算氣運被奪走一些,但新皇登基的氣運還是把正神招來,天地也接受了他作為皇帝的事實。可,邊境卻不一樣了。
王大錘很有感觸。
他們幾個被抓進了地牢。
竇子豪幾天前還會哀嚎,“雲止水?這就是你想出來的破主意?大搖大擺就去蠻族的地盤,這下好了,功勞沒撈上,沒想到把命搭在這了。”
雲止水沒有回應他,於果和張青也一言不發,他們似乎在等待什麼。
王大錘覺得只是換了個地方睡覺吃飯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牢飯不好吃,但得虧管夠,放在巨大的食盆裡,像是養牲口一樣。或許在那些高大的蠻人眼裡,這些弱小的人就是和那些豬狗一樣。
王大錘他們雖然被抓住,但也並沒有受到什麼很嚴重的欺凌,彷彿他們好像就是在辦事一樣。國家與國家的仇恨,與個人與個人的仇恨並沒有很好的聯絡起來。所謂的嚴苛對待犯人,蠻族似乎也沒有很清晰的概念,抓來了我養著就是。
這也給雲止水極大的便利。
茲林的語言與蠻族的語言有很大不同,但蠻人各族的語言也是不盡相同,所以到後來,語言也趨於茲林的語言,學起來並不是很複雜。但也是一門新的語言。此刻雲止水的強大就體現得淋漓盡致,就在雲止水花言巧語欺騙獄卒的時候,竇子豪只能乾瞪眼。
誰不是個心高氣傲之輩,夜晚隔著房間,竇子豪請教雲止水語言問題,張青和於果也是安安靜靜聽著。只有王大錘一個人傻乎乎睡得香。
四個人卻也沒嫌棄王大錘。五個人裡唯一有炁在身的人,人家有資本。離開這破破爛爛的監獄對於王大錘來說簡單極了,抓住欄杆,拽下來,可以了。
“大哥,我們就只是來拉貨的。”進來的第三天,雲止水繼續和獄卒瞎扯,“什麼時候能放我們出去,等到賺了錢,肯定給大哥買酒。”
“這幾天不行,大王不讓。”幾個漢子守在監獄懶洋洋得回答。
“這幾天為什麼不讓啊。”
“你不知道要打仗麼?”另外一個漢子疑惑道,“不對,他居然不知道!”也是在此刻,幾個獄卒變得十分警惕。
雲止水這幾天晚上都在和竇子豪討論,所以白天的事情很多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而且這裡的條件艱苦,自己的包裹被沒收,所以一直在夜裡找一些有用的工具。至於張青和於果,夜晚也是做同樣的事情,根本難以注意白天的情況。竇子豪就不用說了,他光是學一些新的語言就廢了他所有的精力。
王大錘確實清醒,也知曉白天發生什麼,但唯一的問題就是他不懂蠻族的語言。
就在幾個人僵硬的時候,旁邊一個安靜的牢房裡,傳來正宗的、蒼老的茲林語,“這幾天有什麼特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