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走了,走得很離奇,判官也不會說什麼,大人物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有什麼問題麼?夢魘醜陋的身體微微顫抖,但心裡卻長舒一口氣,它明白自己賭對了。牧童走了,就剩下這個判官了,剩下這個自以為是的判官了。
他可以算無遺策,只是,在絕對力量面前,算無遺策反而最沒什麼用了。
如果說夢魘可以看清的局勢,判官自然可以看清。
如果牧童已經離開,那麼這裡剩下能說話的人只有判官了。
判官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整個世界猶如玻璃一般支離破碎。
夢魘也在瞬間被捆綁了鐵鏈,鐵鏈上鋒利的倒鉤深深嵌入夢魘的身體,詭異的液體流出,嘶啞的慘叫回旋。
判官慢慢感覺不對勁,夢魘是在慘叫,是在抽搐,但就是覺得很違和。
“不對!”鐵鏈瞬間縮排,黑色的夢魘爆裂,然後露出一個奄奄一息的人。
一手狸貓換太子?
......
劉楓睜開雙眼,眼裡濃郁的黑色化不開。
“父親。”
稚嫩的聲音吸引了若男的眼睛。
若男低頭,看見了劉楓攝人心魄的雙眼。
“你愛我麼?父親。”
夢魘沒有辦法,只能靠言語的暗示讓若男立刻答應,短暫的時間不夠它去營造適當的時機。而這也是它用盡全力算到的一線生機。
這個參不透命運的人,是夢魘唯一能借助的機會。
可是當它雙目凝視的時候,若男清晰的命運線卻和之前不一樣。之前被迷霧籠罩看不清,如今卻清晰得可以看到命運的脈絡。
就在若男剛要回答時,夢魘雙目圓睜,嘴裡發出絕望的哀嚎。
“這不可能!”尖利的咆哮還未結束,判官的筆鋒就劃過楓葉那抹豔麗的紅。
楓葉發散,周圍的景色像是話劇一般變來變去。
日光下的紅色楓葉林。
滿地的楓葉,以及樹上還搖搖欲墜的楓葉。
若男護住懷裡的劉楓,抬眼望去,一襲紅衣的少女和一身白袍的判官遙遙而對。
“楓珂珂,赫爾斯的追隨者。”鬼差在若男身後,給她介紹道。
若男沒有回應,眼神無光。
楓珂珂,沒有廢話,整個山林的楓葉飛舞,像是盛大的風暴,席捲空氣中所有的一切。與其說是一場武鬥,倒不如說是精絢麗的一幕。
像是飛蛾撲火的愛,像野火燎原的愛。
判官淡定極了,原本牢牢在臉上固定的白紙隨著風兒的喧囂,慢慢露出面具下面絕世的容顏。
那張紙是封印。
封印了屬於地獄的那部分暴戾。
“你敢揭開麼?”楓珂珂的聲音依舊那樣勾人心魄。
“不敢,但對付姑娘您,足夠了。”
“上次就是你把我打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