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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逼問

“怎麼樣,好些了嗎?”

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透過窗戶我可以看到是潘曉涵。他沒有問我發了什麼瘋,如果是寧小白他們的話,只會對這樣放任自流甚至是不聞不問,雖然二者並無區別。只有蘇拉才會如春風潤物,悄然無聲,或許她和潘曉涵會說出同樣的話。

我總是會想起蘇拉,這和對她的過分依賴有很大的關係,我是個不喜歡自己做決定的人,所以很多時候會讓蘇拉幫著我出主意,她似乎也了得如此,總是把我當小孩子。而如今陪在我身邊的蘇拉要去更大的地方追求他的夢想,但是家人的期望往往才是我們前進的阻礙,她依著父母的意願報考了貴醫大,去學習她談不上討厭但是絕對不喜歡的臨床醫學,正好是我盼望了六七年的夢想。

不去談我的過去了,說多了難免會傷春悲秋,患得患失。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透過沾滿雨水的窗戶,倒映著白熾燈淺淡的燈光,一點白色暈開,我的身影模糊著,看著滿臉溼漉漉的那張臉,熟悉而陌生。下意識摸了摸嘴角,才發現前日裡才打理過的鬍鬚又冒了出來,身旁路過的人或許是以看傻子一樣的心態,又或許是一點也不在乎。

我站了多久潘曉涵就等了多久,韓君瑋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不急不躁。

最後洗了一把臉,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潘曉涵,我說:“行了,沒事兒了,走吧。”

他點點頭,出去的時候韓君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教室裡正好開始上課,潘果果揚起小腦袋從我進教室起就一直望著我,我現在沒什麼心思去管潘果果到底會不會誤會。有時候脾氣上來了就是這樣,誰碰我誰就遭殃,就是因為這樣我也失去了很多。

老徐好像是有事,匆匆過來說了聲大家仔細就走開了。潘曉涵遞給我一張紙條,似乎在學生時代傳紙條是最流行的交流方式,哪怕抽屜裡就放著手機。紙條上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不得不說,潘曉涵的字真的是不敢恭維,內容無非是詢問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但是我不想說,也無從說起,難道說因為我文藝青年的牢騷,還是任建宏那一番直白的話讓我喪失信心,在面對任建宏的時候心裡始終會有一種無法消除的低人一等。就算是面對潘曉涵潘果果他們偶爾的那種過分的熱情,心底裡的受寵若驚往往火轉化為底氣不足。

我衝潘曉涵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想說,我看到潘曉涵眉宇間閃過的一絲焦慮,我雖然不喜歡被人打破砂鍋問到底,但是還是忍住沒有說話。能夠有人關心已經來之不易,我不想因為自己的奇怪性格而失去一些難能可貴的東西。潘曉涵抑制住了想要深究的衝動,看來他已經是放棄了。

只是潘果果自始至終都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最近她和宋青雲之間似乎鬧了不小的矛盾,這是從楊笑語那裡聽來的,似乎她也希望我能夠在一些方面給予潘果果安慰或者是陪伴。沒有和楊笑語一組之後,見面的機會就相對少了一些,但是我還是偶爾看到楊笑語嘟著嘴做題的樣子。努力的姑娘都很美,這句話一點沒錯。

再來看潘果果,我無法揣度她此刻究竟是怎樣的心情,我也不敢先開口,即使這個時候我先開口無疑是最為合適的。我咬著嘴唇猶豫,在心裡同時醞釀措辭,該怎樣開口才顯得不那麼唐突,而又足夠表達我的歉意。

“男生都有大姨夫,是嗎?”

什麼?潘果果突然抬頭令我手忙腳亂,一時間沒有聽清她到底說了什麼,下意識嗯了一聲,是升調,表示詢問。

“男生都有大姨夫的,是嗎?”

潘果果又問了一遍,聲音稍大一些,也更加清楚了很多。那雙好看的眸子光芒暗淡,看不出色彩。

她的聲音脆脆的,就像是樹上剛剛摘下來還帶著清晨露珠的紅蘋果一口咬下去一樣。在眼鏡地下略顯得有些疲倦的雙眼耷拉著,我實在是無法抵抗這種誘惑。腦子裡生出一個我自己都覺得荒唐的念頭,似乎潘果果和宋青雲吵架也並不是一件壞事。沒人珍惜我來珍惜好了,只是一瞬間就被我藏在我心裡的保險櫃裡,誰也不告訴,哪怕說夢話也不能說。

聽到我們談話的潘曉涵明顯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望著潘果果,忍俊不禁地說:“果果,你說什麼?!”

“大姨夫啊,女生有大姨媽,男生沒有大姨夫嗎?青雲就是這麼告訴我的,他最近不怎麼理我,我打電話也不接,qq也不回,他就說的是他來了大姨夫,情緒不穩定嘛。我看唐默剛那麼可怕,所以也猜測是大姨夫來了。”

潘果果略顯得天真的話語裡,我實在是笑不出來,箇中潛藏的苦澀誰人知,誰人曉?難去深究,只是距離改變的東西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只能乾瞪眼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潘果果的話,或許有些事她自己能夠猜到,作為一個男性,究竟有沒有大姨夫這樣的東西我自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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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或許是吧,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為了不讓人看出我的企圖,我說了一句違心但是又毫無破綻的話。我在心底痛恨自己這種見異思遷,但是說見異思遷的話又不算,因為馬瀟瀟的地位在我心裡依舊不可動搖。這個時候我沒由來想起了聶小倩,這是個似乎比較陌生和遙遠的名字了,沒有聽楊偉說他和聶小倩有什麼進展,這對我來說無疑是個好訊息。

潘果果疲憊的眼神終於是出現一絲亮色,強顏歡笑一下之後繼續沉默。雨還在下,氣氛也不算融洽,只是在這個屋簷下的我們,各自在想一些什麼?或許只有我一人心懷鬼胎。我在心底已經將宋青雲這樣的人劃入了黑名單,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看到潘果果笑了起來,就好想我自己也開心了很多。上課上到一半,潘曉涵忽然拉了一把,然後再路見天身邊說了一句話,看著路見天點點頭,潘曉涵衝我招了招手。廁所裡抽菸估計只有在中學時代才能做得出來,城蘭中學禁菸就和林則徐禁毒一樣嚴格,週末進校就像是高鐵的安檢一樣,搜包搜口袋。其實早就想說的是城蘭中學這一套已經惹怒了不少人,要知道女孩在在外面會買一些必需品,試想一下,當一個年紀上可以當自己父親的人翻到某些小東西或者是別的什麼私人物品。那幾個老東西倒也還蹦得住面子,他們最喜歡做的無疑就是搜到零食之後擺在桌子上展現他們的威懾力。估計潘曉涵他們的香菸就是藏在有些膽子大的女孩子包裡和一些私人物品一起放,就算那幫狗腿子臉皮再怎麼厚,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摸那些一小塊一小塊的布料。

俗話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但現在看來,只要是網,就有漏洞可以鑽。

潘曉涵抽的煙不過,但是勝在經典,算是貴州流傳甚廣的一種了。在幾年前經濟還不如現在景氣的時候也算是小康家庭才抽得起,現在唐瑋都不喜歡這東西了,但是窮學生喜歡啊,味不重,但勝在純正,有貴州山裡人那種野性,抽一口之後仔細回味盤亙在口腔裡散不去的菸草氣息,再舔舔嘴唇,算不上烈的氣味從喉嚨裡往上直衝,可謂是回味無窮。

潘曉涵很是嫻熟地遞了一支給我,我自己就有火機,只是不怎麼喜歡自己買,平日裡給錢讓潘曉涵去買就成。而且老宿舍那邊最大的老煙槍楊光上來之後,楊偉也不怎麼抽,我也不怎麼買了。再就是馬瀟瀟不怎麼喜歡我抽菸,所以也就抽的少了。

吐出一口菸圈,潘曉涵長長舒一口氣,說:“唐默,過了這麼久,我潘曉涵早就把你當兄弟,對你掏心掏肺,連他媽前女友的事都告訴你了。”

此話一出,我就知道逃不過潘曉涵的威逼利誘了,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估計他還說我不信任他,可是他又怎麼知道有些事並不是抽幾支煙就能夠說得清楚的。說到底可能還是心態不同,在他的認知裡或許沒什麼事是不可以說的,在兄弟之間。但是說了又如何,不能解決不過是徒增悲傷罷了,我並不相信說出去的苦惱還能與人對半分,如果真的那麼容易,我早就買一個大喇叭在街上大喊。從街頭到結尾,煩惱就沒了。

可是面對這樣固執的潘曉涵,我偏偏還沒法拒絕,其實是容不得我拒絕,我不想因為我的某些話而讓他誤會,失去這個朋友。而且我又不是那種能言善道之人,不能把每件事都說的明明白白。在我還想著醞釀怎麼開口的時候,潘曉涵又一次開口了,他說:“我們什麼關係,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說出來大家好解決嘛,真的是!”

不是我不想說,我只是在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來應付過去,因為有些情緒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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