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言父來的時候言書書跟往常沒有什麼區別，臉上還是掛著笑容，眉眼彎彎很具感染力，依舊是一口一個讓他心尖都酥軟下來的“爸爸”。

言父慈愛地摸了摸言書書的發頂，把手上提著的東西擱置在一旁的櫃子上，拉了桌子過來時發現那丫頭已經把那保溫桶抱在了懷裡，此時此刻正在開啟了看裡面是什麼。

一邊看一邊問他：“今天是我最喜歡的皮蛋粥嗎，怎麼聞著味道有點不像？”話落聞到熟悉的皮蛋味，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還有一些小滿足。

“爸爸做的皮蛋粥就是有種熟悉的味道。”

言父聞言也眉開眼笑，接過言書書手上的保溫桶拿了碗把粥倒出來，遞了勺子看著她喝了一兩口之後對她說：“你先吃著，我去找醫生問問你的身體情況。”

言父從知道言書書的身體狀況有些不樂觀之後，幾乎是每天過來都得找醫生反覆確認一下言書書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不然總覺得這心裡不踏實。

言書書含著勺子乖巧點頭，等言父一出去之後就把勺子放下來，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悶的心口。

好像病情又加重了，本來病發都沒有那麼頻繁的，起碼是兩天一次，這會距離上次覺得呼吸不上來不過六七個小時而已。

言書書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口像是被針扎著，細細密密地疼著，口唇裡那股濃郁的皮蛋粥的味道淡了下來，隨即是有些苦澀的味道。

她咂了兩下嘴，在桌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搶壓下那股子苦澀味道之後扒了兩口粥。

醫生辦公室裡，言書書的主治醫生看著言書書身體的報告，還沒開口說話眉頭就已經蹙了起來。

“書書那丫頭最近併發有些頻繁，身體狀況好像每天都在下降，怕是等不到配型了。”

言父坐在他對面神色凝重，聞言眉頭擰了起來。

他想起言書書拒絕他去幫她找護工，晚上也不需要他在這裡陪著她這件事，八成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她越來越嚴重的病情，怕他一個接受不了身體就這麼垮掉。

但是對於他來說，不知道女兒的身體狀況比知道女兒的身體狀況還要讓他難受。

畢竟知道了可以有心理準備，還可以去為她做一些什麼，但不知道就只能看著她一天比一天虛弱下去，慢慢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這會他陷入沉默，有些許的無措。

他好像說什麼都很無力，因為現在言書書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病發時間也越來越頻繁，但是他託人去找的適合言書書心臟的人到現在都沒有給他訊息，讓他覺得深深的無力感。

主治醫生看出言父的無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去寬慰他：“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配型這事我也在幫忙找，你就好好照顧那丫頭的飲食起居就好了，起碼晚上的時候不要再讓她一個人待在病房裡了。”

夜裡很多時候會發生很多事，比如說一個不留神處在病痛中的小姑娘就沒了生息，那個活潑愛笑，愛玩愛鬧的小姑娘就這麼消失了。

言書書在他這裡看病看了這麼多年，他和雲家這兩父女也是很熟了，因此看到言書書這個小姑娘乘客現在這樣也覺得心酸與心疼。

你說，怎麼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就要遭這種罪呢？

言父知道言書書最近病發頻繁，也知道不能再按照言書書要求那樣每晚都回家，聽到醫生這麼說之後也點了點頭。

“我晚上有空就會在這守著，不過我顧不上來的時候得找一個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