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局勢的把控,王守仁還是很有先知的。
在寶船下海幾個時辰的時間,遠在京中的弘治皇帝便收到了訊息。
廠衛知曉弘治皇帝對寶船的重視,自是一直注意著動向。
在寶船才下海,便透過各自手段把信送入京中了。
在廠衛把這些訊息送至弘治皇帝面前的時候,朱厚照正在暖閣與弘治皇帝彙報他的成果呢。
在朱厚照挨家挨戶搞募捐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人哭窮過。
可有了前面的那些領頭人,多的是回覆理由。
每有人哭窮之際,朱厚照便抓起賬本翻看上半晌,回道:“你們兵部的也捐了,王侍郎捐了多少來著,本宮瞧瞧,王侍郎捐銀一千兩呢,劉侍郎與王侍郎同等官職,俸祿一樣,子弟也差不多,需要養活的人也差不多啊,王侍郎卻是大呼沒錢,這便只有兩種情況了,王侍郎要不就是不想給本宮面子,要不就是王侍郎把這俸祿都花在勾欄樂坊了,不成,回去得稟明父皇,遣錦衣衛和東廠好生查查了。”
丟下這句話,朱厚照也不多留,抬腿就走。
往往走到一半,便會被拉住,喊道:“殿下留步,臣可籌集,定也捐一千兩。”
朱厚照要的是銀子,只要答應給銀子,那一切便都好說。
朱厚照滿臉堆笑,回上一句,道:“王侍郎乃忠君體國的肱骨之臣,平倭大業有王侍郎一份功勞,本宮會記著的。”
虛虛假假的一句話,一千兩銀子便搞到手了。
其實,凡是朱厚照光顧之家,都有錦衣衛和東廠查清其名下有多家財了。
朝廷的那些俸祿確實低的可憐,那些銀子養活一家人都不易,更別說還要拿出幾年的俸祿往出來捐,那根本就是不現實的。
朱厚照去的那些人家,都是家中有田有鋪子的。
當官的那些俸祿連牙縫都塞不住他們的。
凡是那些家中無田的清正官宦,往往都是心有正氣之人,不會看長官捐了多少,支援平倭,有這個心的話,拿出自己的最大能力便是。
搞募捐的四五日時間,朱厚照辦得很是順利。
在暖閣中彙報他的成果之際,自是沾沾自喜的很,道:“父皇,兒臣不過才五日時間,便募來了五萬餘兩,這些銀子完全可暫時解決掉平倭大軍的錢糧了,別說,謝五的那辦法倒是還真管用的很,那些官宦真不是個東西,壓榨了那麼多民脂民膏,拿些銀子用來抗倭,他們倒是還捨不得了。”
朱厚照這個差事辦的著實利落。
自土木堡之變後,文官在朝中地位便陡然飛昇。
上面皇帝的一些旨意,若是觸碰到文臣的利益,根本就很難實行下去。
現在,朱厚照做的這個事情,也是敲擊到了文臣的這一層利益壁壘。
當然,如此一來的話,那些文臣是會反擊的。
而弘治皇帝需要的就是如此,他要在他在位的時候,解決掉這一痼疾,讓朱厚照在即位的時候,徹底不用再被文官制衡。
瞧著朱厚照這般高興,弘治皇帝能心下也是高興的。
但面上卻是呵斥道:“謝至那小子身上的好處沒學到,倒是學來了那小子誇誇而談的臭毛病,就不能穩當著些嗎?”
正訓斥著,牟斌和蕭敬同時送來了寶船出海的訊息。
“寶船已經出海了?那平倭之事不日便也當提上日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