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之瀾,你能不能…”儷貴妃忽然開口,又有些為難的樣子,“你能不能讓我再見一面樂陵君。”
還不待緒之瀾思考與回答,儷貴妃又補充道:“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表達一下對樂陵君於的感謝,我從前沒想明白生他的氣,一直對他避而不見,今年的端午國宴,我知道他會去所以我就稱病不去,但後來我中毒不醒,是樂陵君再次命若不離救我,我又欠他一條命,一直以來我還未向他道謝,我覺得我快離開上京這個地方了,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來了,所以我覺得見過樂陵君了,與樂陵君說過話了才算是完美。”
緒之瀾點了點頭,她怎會不懂,她前世臨死前最想見的,不就是愛而不得的那個人麼?
不是怨恨,是遺憾。
正說話著,暮白首不知什麼時候又來了,二話不說,將針包往桌上一展,杏指蘭花輕點,收針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沒有半刻鐘的時間,暮白首就完工地拍了拍雙手。
“好了,這胎我已經幫你穩住了,不過還是不能劇烈運動,該坐的時候呢還得坐,該躺的時候也還得躺。”
儷貴妃點了點頭,道:“多謝神醫。”
暮白首櫻唇微抿,很是撩人,道:“你不必謝我,要謝便謝緒之瀾吧!”
頓了頓又轉過頭去問緒之瀾:“好了,我也算是完成了你求我的事,回家了你可得做一盞冰茶給我喝!”
回家?
緒之瀾的嘴角抽了抽,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瞥向儷貴妃,只見儷貴妃一副看熱鬧的模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二人,緒之瀾有些尷尬,垂下了眸子。
還好此時暮白首收好針包越窗而去了,緒之瀾鬆了口氣,解釋道:“這,娘娘別誤會,他只是借住在和華苑裡,並非娘娘所想……”
話還沒說完,緒之瀾便發覺自己這是在越描越黑,當即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只好匆匆話別,落荒而逃。
出宮途中緒之瀾偶遇一自稱是王忠徒弟的內侍,喚作青禾。
青禾交給緒之瀾一件物品,緒之瀾認出那是御珵一拇指上常帶的扳指。
“是煜王殿下?”緒之瀾問。
那小內侍點了點頭,瘦削的肩膀微微鞠起,道:“我師父說,煜王殿下在圍獵場掉進了清王殿下的陷阱,此刻師父為了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能做出任何舉動,只好命奴才回宮來請緒三小姐。”
緒之瀾微微一愣,雖然她知道終有一日王忠會成為御珵一的線人,卻不知道是這樣早。
再看那扳指,那扳指的的確確是御珵一所有,可誰知道會不會是誰為了陷害她所編造的這場謊言呢?況且御珵一身邊比她有用的人大有所在。
“只此一個扳指,我怎能信你?”
那內侍見緒之瀾不信,心中是有了幾分著急,擦了擦額角的汗,道:“緒三小姐,殿下現下在木蘭圍場樹林中不知生死,若師父想得到其他法子也不會來請小姐了!小姐快跟奴才走吧!”
緒之瀾又瞥見這奴才的靴子的確是沾了些溼潤的黑色泥土,泥土中夾雜著醒目的麥麩,這樣的泥土是木蘭圍場特有的東西,宮中不常見,還有這小內侍的衣角也很是凌亂,這一切倒不像是裝的。
再加上這小內侍說的御珵一不知生死,緒之瀾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還是錯了一拍,不可否認的,感情就是這樣奇怪,她聽到這樣的訊息竟然是重生後前所未有的緊張。
“我跟你走,快馬可有準備好?”過了一會兒,緒之瀾終於聽見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