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笑了笑，眼角卻泛起了淚花，道：“滅族之仇，華容不能不報。”

滅族之仇，的確不能不報。這一點，緒之瀾很理解。

“可從前你與他待在一起有那麼多的機會，為什麼不選擇在那些時候動手？”

“從前宋王得寵於陛下，而華容又身在醉仙居，醉仙居是公子的產業，若宋王在醉仙居出了事，牽連了公子，華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了。”

“公子是誰？”緒之瀾不禁開口。

緒之瀾能確定，這醉仙居一不屬於池水也，二不屬於御珵一，所以緒之瀾實在想不出這醉仙居究竟屬於誰。

華容頓了頓，道：“公子於華容有救命之恩，華容答應過公子不會將他的名諱告知任何人，還請夏三小姐不要為難。”

上京寸土寸金，一般人怎會有那個財力在上京開那樣大的妓館，而且去的可都不是普通人。

但華容不肯說，緒之瀾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你曾經是上京哪家的貴女？”緒之瀾問。

華容搖了搖頭，道：“家父人微言輕，哪裡做得到上京的官，家父曾經只是北原的一個小官。”

“我若帶你入宮，以你的容貌很容易獲得陛下的青睞，一入宮門深似海，陛下年紀也大了，進了宮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了。”緒之瀾提醒道，“你可要想清楚了。”

“難道華容還有其他的路選擇嗎？”華容吸了口氣，壓住了心中的悵恨。

緒之瀾嘆了口氣，忽然靈機一動，道：“其實你還有選擇，煜王殿下如何？”

頓了頓，緒之瀾又說：“煜王殿下如今雖比不上清王得寵，又沒有陛下那樣的權勢，可他畢竟算是個青年才俊，你為了滅族之仇都等了這麼久了，不在乎多等一陣子吧？”

華容怔了怔，她有些不信這番話是從緒之瀾口中說出來的，反覆琢磨，又以為這是緒之瀾在試探她，忙跪了下來。

“夏三小姐，華容對煜王殿下並無覬覦之心，華容是萬萬不能如此的。”

緒之瀾忙去扶起華容是，安撫道：“你當真不願？”

華容依舊搖頭，緒之瀾又嘆了口氣，好惋惜的樣子。

“我今日便要入宮，但你得等些日子，九月初三是陛下的壽誕，屆時我想辦法將你安排進一個舞團便是，機會只有一次，你須好好把握，對了，”緒之瀾頓了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選擇我，上京明明還有那麼多盼著宋王死的人。”

“或許，答案就在夏三小姐的眼睛裡，”華容的瑞鳳眸子忽然對上緒之瀾的明眸，微風輕輕起，她們都在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相同的情緒，有恨，有無可奈何，有妥協，有最後的掙扎，“華容僭越，竟覺得夏三小姐與華容是同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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