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傾……”緒之瀾忍不住開口。

林月傾笑了笑，那笑容卻有些悲涼，開口：“沒想到我會在這裡見到你，我以為我早就還死在我買通的殺手手裡了。”

“原來那個紅襖子小姑娘是你安排的人，你為什麼要殺我？我並不曾害過你。”緒之瀾居然還抱著一點希冀。

“你，是不曾害我，可你高高在上，你擁有高貴的出身，傾國傾城的容貌這就夠讓我嫉妒一輩子的了，憑什麼上京雙華說的是我們兩個人，卻總要說我藉著你的光？憑什麼陛下下旨親選的煜王妃是你？”林月傾逼近幾步。

緒之瀾只能後退幾步。

“你瞧不起我，御卿塵也瞧不起我，我知道礙於我母親的身份，整個上京的人都瞧不起我，可我林月傾不是一個想被踩在腳底下的人啊！我林月傾是九天翱翔的鳳，絕不認輸，即便我在這蠻荒的大月國。”林月傾說的鏗鏘，身子都隨著聲音微微顫抖著。

緒之瀾忍不住捏住了林月傾顫抖的肩膀，林月傾是一詫異，緒之瀾輕輕開口：

“月兒，我從來沒有瞧不起你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出身而高高在上，從前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妹妹。”

林月傾冷笑著，就像在自嘲，道：“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從前的月兒了，我再也……”林月傾有些哽咽，就像是找不著家的小孩，“我再也不能嫁給煜王殿下了……”

終於嚎啕大哭。

緒之瀾明白，想必林玄已經投靠了清王，而清王就將林月傾送到了大月國顧輕州這裡，是為美人計。

涔涔的冷汗，從額間一直滑落到腮邊；指節發白的手，緊緊捏著身下的床單，劇烈的疼，從小腹一直傳到四肢百骸……

可即便是這樣的劇痛，緒之瀾都不肯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暗夜流光，緒之瀾透過窗子裡可以看到那明晃晃的月亮，真好看啊，就像是那年端午國宴的月亮。

有個小少年坐在藤蘿墜墜的假山下，喃喃說著想阿孃，發燒發的臉兒都紅了。

有個女孩兒穿著粉色的衣裳蹦蹦跳跳著跑過來，對他說：“你是不是宮裡的小內侍啊，真可憐兒。”

那年真好啊，到了現在緒之瀾腦子裡居然是小少年的模樣，是初見御珵一的情景。

“阿珵……你什麼時候來救我啊……”

“蘇蘇，蘇蘇，你怎麼樣了……蘇蘇……”

緒之瀾朦朧睜開眼睛，眼前竟然是穿著一身玄色鎧甲的御珵一，是不是看錯了？是不是她已經死了呢？

可鎧甲的堅硬硌著緒之瀾皮肉的感覺是這樣真切，被輕輕抱起攬在懷裡的感覺是這樣溫暖，就像春天裡滿天的藍焰花都在飛舞。

好舒服，好溫暖。

終於在這樣溫暖的懷抱裡沉沉地睡去，再無顧忌。

“阿珵，我好疼。”

緒之瀾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回程的途中了，身邊有藍焰在照料，還有昏昏欲睡的御珵一緊緊握著她的手，雙眼下的淤青那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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