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老夫人的房間裡依舊燈火通明,卻無一聲,靜的似乎連一聲輕輕的嘆息都聽得那麼清晰明亮。
魏嬤嬤站在門外微微的搖頭嘆了口氣,手執著一盅參湯輕輕的走到老夫人的面前,微微說道:“夫人,夜深了!”
“夜深了,才是熱鬧的時候,人心浮動比夜可深。”老夫人眉頭緊鎖,自從白日裡與李氏商定了各位姑娘的定居別苑後,老夫人的臉色就未舒展過半分。
除了緒之瀾,其他幾位姑娘早在自己親孃的央求下求了好的去處,唯獨她,也只有她一個單著,卻四下危機,似乎安置在哪裡,老夫人都不得心安。
“夫人可是想將五姑娘安置在自己的住處別苑中?”魏嬤嬤思忖著低聲問出了這句話,她在緒府多年自然是明白這句話看似清淡,卻會在不慎間為哪一人帶來殺機,而這一人無疑便是緒之瀾。
老夫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我有此心,只怕。。。。。。。”
眼瞧著,一夜將去,一件事翻滾著,老夫人自是整夜難眠,翌日,老夫人未眠之時便傳到了緒丞相的耳朵了,雖然自己多年不曾與母親親近,可為人孝義來講,老夫人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想著昨日之事心中也大概有了幾分眉目。
天色剛亮,緒丞相便坐不住了,早早的等在了老夫人的門前,剛剛侍候老夫人洗漱的魏嬤嬤一眼瞧見,心中一下子鬆了口氣,低聲道:“到底還是母子連心呢。”
至於緒丞相的到來,老夫人心中也是幾分明白,臉色也是舒緩了幾分,道:“你呀,一把年紀了,還是不穩妥呢。”
魏嬤嬤低頭微微笑著,不在語,趕緊將緒丞相迎進屋來。
緒丞相見老夫人一臉倦容,不由得幾分心疼,微微一怔,幾步上前,微身躬道:“母親昨日是否沒有休息好?”
老夫人微微擺手道:“無礙。”
“是兒子無能讓母親為府中瑣事憂心。”
緒丞相的眉頭似乎從未舒展,李氏的無能,幾位妾室興風作浪,多年來他看在眼裡,也是無能為力,索性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丞相不必苛責自己,老夫人憂心之事,並不為別的事,而是昨日裡與大夫人商討幾位姑娘的獨居別院之事,其他姑娘皆有定奪,唯獨五姑娘。”丞相的話,似乎正巧給了魏嬤嬤一個話階,畢竟緒之瀾的特殊,若是老夫人武斷決定,勢必會讓眾人起疑,同樣也會給老夫人帶來不小的麻煩。
“是啊,說起來,這個丫頭也是可憐的很,早早地母親便去了,沒人教養,就連個住處,其他嫡姐庶姐有母親操心著。”老夫人說道,竟有些不忍了。
緒丞相聞言心中不由得一絲心疼,到底還是自己的骨血,手心手背都是肉,長長的嘆了口氣,“兒子多年來忙於朝政之事,疏忽了這個丫頭,母親可否幫兒子好好將養著這個丫頭,兒子必當感激不盡。”
“老夫人本是喜愛這個幾個姑娘公子的,自是願意多多費心,只是怕這個五姑娘自己個兒不好意思宣於口。”魏嬤嬤說道,但她心中明白,這事必定是緒丞相自己說與五姑娘,要遠比老夫人一句話更是穩妥,不如就此將老夫人全身退出。
緒丞相微微點了點頭,“若是母親應允,此事便兒子親自安排妥當。”
“正好我這院子旁一出錦花閣賜予他住。”老夫人緩緩說道。
對於老夫人的安排,緒丞相甚是滿意,府中之事他寧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將緒之瀾安置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其他的豺狼虎豹也會安生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