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嬌惱,將女兒的手從自己的腿上拂下去,正想將老夫人同她說的話一字一句的說給她聽,說話間,屋中煩悶至極,李氏便拉了緒靜寧的手出了屋門。
“你們幾個,去外面打掃。”她手指點點院子裡正在擦花、澆水、掃地的丫鬟們。
得了吩咐,幾個丫鬟哪裡還能不知道意思,當即齊齊應聲,便陸續退出,去了中庭中遠遠載著的樹木跟前去。
“靜寧,老夫人與我說了一堆,你可知她先是說了什麼?”李氏忽然想起丫鬟捧回來的梨木盒子,故作懸疑的問道。
緒靜寧急於知道老夫人到底是怎麼安排的,於是美目定定的看著李氏,搖頭,“母親快說吧!”
李氏進屋從中拿出梨花木盒來,“這便是老夫人專門令嬤嬤拿來賞賜給我的。”
緒靜寧放下心來,母親果然沒有捱罵,接著用詢問的眼神看她。
李氏接著道:“賞賜我的時候還說了許多恭維的話給我聽,緒之瀾也與老夫人一道誇我持家有道呢。”怕緒靜寧不多信,“這盒中物就是因著你母親我這些年太辛苦,操心操白了頭髮送我的。”
看來老夫人他們這是先揚後抑啊,先是誇讚母親,緒靜寧拉著李氏走到那花壇邊。
自嫁人之後回家就難了,這些花草還是因為當初自己喜歡,母親才擺著的,如今自己走了,母親便代替她繼續侍弄下去。
耳邊李氏的聲音繼續說道:“然後老夫人便與我說起了緒靜怡的事情。”
李氏正說著緒靜寧從花盆中折下一朵花,另一廂總算聽見了正題。
如今凡是提到緒靜怡,必然就是關乎這家中上下,由大傢伙一起操心的事情。她拿著花兩隻捏住根莖,打個圈,花朵也轉了起來。
芬芳便播散到了空氣裡,李氏嗅鼻,心中舒緩,“說是緒靜怡的嫁妝不能高於你,又不能低語同為庶女的緒靜莊。我這便不解了,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就不能低於緒靜莊呢,他們不都是姨娘肚子裡出來的。”
緒靜寧皺眉沉思著,手中的花朵不停的旋轉起來,花瓣被轉落了一瓣,她腦中的靈光也因著這花瓣掉落突然被她捕捉到。
“母親不如想想他們各自夫君的身份,嫁妝既然代表了咱們對女兒的重視程度也代表了對男方的重視程度。緒靜莊嫁的舉人,緒靜怡要嫁的的是什麼人。”
李氏最不解的還不是這點,她又說道:“既然要嫁的是皇家,我們要重視,那又是為什麼不能高過你的嫁妝呢?難道要說他的夫君比不上……”
緒之瀾連忙將手比在李氏的嘴邊,“噓。”
話可不能亂說,私議皇家可是有罪名的!
緒之瀾既然想清了其中關節,對於這點她心中已有答案,“母親,這便是老夫人的高明之處。”
說著她將花朵遞到李氏手中。
鮮花成枚紅色,因剛施過水,更加嬌豔欲滴,這邊是正宗的茉莉,鮮花自然是要配沒人的。
李氏將花簪在了緒靜寧的頭上,便聽她說道:“老夫人此舉,一來是告訴那些外人,她們丞相府,不結黨營私,不媚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