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有鹹澀的淚水湧出,緒之瀾不得不仰起頭來,好讓淚水迴轉到眼眶裡,只可惜這只是緒之瀾做的無用之功,淚水順著眼角溜進了頭髮裡,癢絲絲的。
“小姐,出事了!小姐,出事了!”藍焰急躁的聲音將沉浸在悲傷中的緒之瀾拉出來。
緒之瀾擦了擦眼角,忙開門。
“又出什麼事了?”
“是週四爺……”藍焰頓了頓,“週四爺在回京的途中聽說了小姐被賜婚的訊息,覺得陛下欺負小姐便帶兵闖進了煜王府,陛下知道後一怒之下將週四爺關進了天牢裡。”
緒之瀾微顫了兩下,身子也隨之往後退了兩步,太沖動了!
“祖母如何說?”緒之瀾轉身去拿衣服往身上套。
“餘老夫人此刻已經進宮去向陛下請罪了。”藍焰一邊說一邊幫著緒之瀾扯衣袖。
緒之瀾穿好衣服剛邁出門就頓住了,她此刻能去做什麼呢,她還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人。
樂陵君麼?以什麼樣的身份呢?去了若不離都會笑話她吧……
“小姐,咱們去哪兒?”藍焰偏著頭問。
“京郊遊園。”緒之瀾淡淡的吐出四個字。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或許御珵一此刻正在京郊遊園等著她的。
京郊遊園。
果不其然,緒之瀾前腳才到京郊遊園,後腳便來了一羽林衛。
“殿下已經候小姐多時了。”
緒之瀾舒了好長一口氣才決定推開那扇房門,沒有比這更沉重的房門了。
“緒之瀾見過煜王殿下。”緒之瀾向御珵一福了福身子。
“不必多禮,”御珵一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上好的碧螺春,快嚐嚐吧。”
緒之瀾愣了一下,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的御珵一總是讓緒之瀾覺得心顫。
緒之瀾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坐下來便說:“殿下,還請您放了我四舅舅。”
“你四舅舅拿長戟抵著我的胸口的時候可不曾想過後果,如今他也只是為他的衝動而負責。”
果然,御珵一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情,緒之瀾本還抱著最後一絲希冀,她曾以為她如今是御珵一的王妃,御珵一怎麼也是該顧及她的……
“可是殿下,拉攏我四舅舅不是更好麼?”緒之瀾咬了咬唇,“我四舅舅得罪殿下也是因為我,若是我親自去跟他說和,我四舅舅一向疼愛我,自然也肯跟隨殿下了不是?”
御珵一眉宇間閃過一絲動容,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絲若有若無的笑,道:“我如何能再信你?我一離京你便揹著我殺了李玉清,還試圖算計我與林月傾。”
緒之瀾吸了一口冷氣,她雖然早就知道御珵一會因為李玉清的事情找她算賬,但沒想到御珵一算賬的方式是這樣狠厲,她早該想到的。
“是,我是殺了李玉清,”緒之瀾也不否認,“我給過他機會的,是他沒有珍惜,還有你與林月傾,我不過是遂了你們的意推波助瀾罷了,況且你不也從中反擊了我一把麼?”
御珵一嘴角的弧度又增大了幾分,帶著幾分玩味地看著緒之瀾。
“如今我夏緒之瀾成了整個上京的笑話,你的目的和報復也已經達到了,而我們也成為了成為一條船上的人,我沒有理由更不敢再有其他的心思。”緒之瀾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攥著帕子,骨節漸漸發白。
御珵一盯著緒之瀾,就像是一條孤狼在審視獵物一樣,緒之瀾對上御珵一的眸子,就像在看一淵冰冷死寂,深不見底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