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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往事可憶不可尋(十)

談起江調,竹詞一開始其實還是對他有著幾分畏懼之心得,她小時候皮得很,昆玥本就是個貪玩性子,也心腸軟,捨不得罰她,就交給江調來罰,她自小可沒吃過苦頭。

江調這人邪乎得很,你犯錯他不會打你板子也不會一直說教,就叫你頂著書或者水壺或者是什麼他隨手拿得到的奇怪東西,然後在你身上施加定身訣,雖然身子不能動彈,但每每定身之際,都是一些奇怪且極費體力得姿勢,身體得疲累和酸楚全都真真切切能感受到,但就是不能動彈。

竹詞小時候被昆玥送到江調那裡很多次,有了心理陰影,這也是她後來不敢來後山禁地的原因,就是怕碰見江調。

但實際上後來漸漸長大不少,竹詞也曉得江調這個人性情偏冷,也比較寡言,他雖然是崑崙山的副掌門,但實際上多不露面,一直是待在後山禁地之中,多數山中事還是昆玥去做,有時候做的煩了或者說是沒轍,才會送去給江調處理。

山中人大多隻知道崑崙山有著兩位上仙尊者坐鎮,一個是掌門昆玥,而另外一個就是江調,且大多數的人也都並未真的見到過江調,因為這個人真的是極不喜熱鬧,一般山中舉行什麼大典大事,他都基本是秉持著能不來就不來的原則。

但就是這麼一個人,卻讓竹詞意外得感受到他內心中其實並不如面上那般冷淡,也是極為溫熱的存在。

這個師伯,自小沒怎麼安慰過竹詞,反倒還罰了她不少次,但如今反觀過去,其實江調這個人或許也不知道該怎麼罰,但是卻知道該怎麼約束人,竹詞不聽話,他就想法子約束她,慢慢調整她的性子,在江調那邊待得多了,竹詞的性子倒也隨了他不少,但因為多數時候被昆玥寵著,而江調雖然多是約束,卻也到底是寵著她,所以竹詞後來的性格,比較純真一些。

但是在風息湖底大夢一場想起當初那些事情後,她卻又能夠很快調理好心態恢復鎮定,這卻是全因為江調當初所教她的,對她的性格產生了影響。

......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詞兒,你跟別人不一樣不代表你就是另類,你只是很特別,跟別人註定不會走同樣的一條路。”

在當初江調決定以自己的性命來換回崑崙山的安寧之際,他曾跟竹詞說過一些話。

說他跟竹詞一樣,想起了很多事情,而一個人的記憶之中一旦多出許多原本不知道的事情,一定會對於性格有所改變,但是並不會改變特別多,但是江調,似乎他回憶起來的那些記憶,要遠遠超過他原本擁有的記憶,或者換種說法,這一生的記憶,對於他回憶起來的那些一開始被封存的記憶來說,只是滄海一粟,十分渺小。

江調說過,花以也說過,他們其實並不是真的死了,只是生而為江調和花以的這一世走到了盡頭罷了,日後說不定還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在這個世界上再次相見。

......

可其實竹詞一直覺得他們就是離開了,因為她要的就是江調和花以,而不是變化了一種方式的他們,這種方式得變化,如果是失去全部的記憶,相貌改變,那對於她來說,又如何是當初的故人?

但眼前這個小孩,面容稚嫩,但眉眼之間,以及他面上這與年歲並不相符的清冷神色,無一處不像當初那個人,竹詞緊緊抓著這小孩兒的衣襟,隨著記憶的漸漸浮現,她身子不由得是漸漸發顫。

而這小孩兒見到竹詞,眸中多出幾分戒備,不過同時也多出極少的一些迷茫之色。

竹詞紅著眼眶,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叫什麼名字?”

江調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對於昆玥來說,對於竹詞來說都是如此,儘管他不善言辭,又整天冷著臉,也不愛笑,可是當初在江調在的時候,竹詞就是能夠感覺到什麼事情似乎都可以迎刃而解,天大的事情都不算是事情。

當年失去江調,崑崙山受創,但對於昆玥,竹詞來說,何嘗又不是一種重創?當年的竹詞尚且懵懂,一直無法真正理解“離別”一詞的真正含義,而再後來越來越多得經受離別之苦,她漸漸明白離別,就是失去,再也找不不回來,再也回不去。

所以時間越久,她就越是難受,想起往事,想起故人,就越是難以釋懷。

眼前那小孩兒只是冷冷看著竹詞,一對眼睛瞳色極淡,是極為淡薄,透著濃濃的戒備之意:“你可是名喚竹詞?”

竹詞一怔,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小孩兒聲色稚嫩,但語調太冷,乍然又是喚了竹詞的名字,倒是讓她驀然清醒,而在清醒後,竹詞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何之前會那般失態,直接揪著人家小孩兒的衣襟,張口就是問人家的名字。

她吸了吸鼻子,鬆開了那小孩兒的衣襟,低低說道:“抱歉。”

那小孩兒面色未變,又是問了一聲:“你可是名喚竹詞?”

竹詞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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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兒抬手抓住她的胳膊,眸色微凜:“隨我走,師父在找你。”

“師父?”

竹詞微微一怔,隨即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山上之人,應該就是故緒,能有如此氣息的人世上再難找出另外一個,而這與江調有著七成相似的小孩兒,居然會稱故緒為師父。

“可是名喚故緒?”

但見這小孩兒模樣,應該也是出來找人去幫故緒的,而他說故緒在找她,指不定是如今故緒還未曾失去理智,也知道自己如今這般境地需要竹詞來相助,所以才是遣這小孩兒出來找她,竹詞說罷,就是立時又問了一句。

那小孩兒搖了搖頭,只是執拗地抓著她的胳膊,說道:“不知道,他走火入魔,嘴裡有念過你的名字,想來你是可以幫他的。”

走火入魔。

竹詞眯了眯眼,果真是血脈又出了問題。

她並未再多想,只是反手握住那小孩兒的手,輕輕拍了拍他,安慰道:“不用擔心,我這就跟你去看看他。”

竹詞頓了頓,隨即補充了一句道:“他會沒事的,你別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