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防萬防家人難防。
明明他都已經可以透過所有考核了,結果他爸臨時插一腳,直接把難度變成了地獄級別。
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他的人莫過於茅山的親人朋友,這一大家子人在背後出主意,他就算再怎麼努力也玩兒不過啊!
張君燭欲哭無淚。
君辭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這次回去我幫你說說,你爸他們估計是在茅山閒的。”
之前那個騙子被他們這騰了一段時間,隨著受害者上茅山,大家一致商議決定處置了騙子之後,茅山的人又開始閒下來,這一閒下來,就喜歡給自己找點事做。
還有什麼比折騰自己小輩更有趣的事情了嗎?
因此,當季娉婷找上張君燭爸爸的時候,雙方一拍即合,他爸爸甚至連一向嚴肅的張君燭爺爺張天師都拉下了水,一整個茅山在背後出主意瞎搞,把張君燭虐得死去活來,他們卻看戲看得飛起。
不得不說,這孩子也是慘。
……
晚上十二點,正是人們入睡的時候。
一間溫馨的臥室裡,一位憔悴的中年女人橫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陷入熟睡。
她穿著一條黑色的連衣裙,眉峰緊鎖,眼角還留有淚痕,懷裡緊緊地抱著一個相框。
透過床頭微弱的燈光可以看見,那相框裡面是她和一個年輕男孩的合照。
年輕男孩的眉目間隱隱有她的影子,兩人看向鏡頭,笑得燦爛。
一陣溫柔的風從開著的窗外吹了進來,趴在臥室門口的狗似有所感,低低地嗚咽了一聲。
女人的神情漸漸平和,嘴角甚至勾起了一絲幸福的微笑。
“陽陽。”她在睡夢中低聲喊了一句,徹底睡了過去。
客廳裡,潔白的牆壁上掛著一張黑白肖像,照片裡的年輕男孩雙眼目視前方,嘴角是壓不住的笑容。
風溫柔地吹過來,照片下方燃燒的蠟燭火光跳了跳。
臥室門口趴著的狗倏然站起來,耳朵動了動,圓滾滾的眼睛期待地盯著牆上的黑白遺像,半晌又黯然地趴下。
“汪!”它低低地叫了一聲,聲音無限傷感。
穆家。
年輕男鬼對著君辭鄭重其事地鞠了一個躬:“多謝大佬,讓我跟我媽媽見了最後一面。”
君辭搖頭:“好了,你心願已了,可以下去了吧?”
男鬼點點頭:“我說到做到。”
鬼差帶著他緩緩踏入鬼門關,男鬼脊背挺直,頭也不回地沒入紅色花海中。
“去地府就好了啊,可以直接回到自己的墳裡,也算有個安身之處。”張君燭感嘆道。
君辭正想說話,手機忽然傳來簡訊的提示音。
她疑惑地拿出來看了一眼,就見銀行卡上又多了一筆錢。
她掐指算了一算,樂了:“這鬼鬼品不錯。”
張君燭:“???”
君辭笑眯眯地轉了一半錢去慈善機構,隨後把手機收起來:“不枉費我費大力氣幫他入夢。”
畢竟他家離這裡的距離還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