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爾沫在旁邊聽著,腦袋如搗蔥般點著。
沈肖文的眼中閃一絲詫異,雙眼不友好地緊盯著趙一辰,略薄的雙唇緊抿著,垂手一把將鄭爾沫從座位上扯了起來,白皙修長的手指緊扣著鄭爾沫的手腕:“你,別多管閒事。”
趙一辰面上淡然的看著沈肖文將鄭爾沫帶走,內心卻苦澀不已:他最明白不過,鄭爾沫失憶之前最愛的便是沈肖文,而他又是多麼的不甘,自己明明是陪伴鄭爾沫最長的那個人,為什麼鄭爾沫的心卻不屬於他。
沈肖文一聲不吭的拉著鄭爾沫往前走,完全不顧鄭爾沫的反抗。
“你還沒吃午飯呢吧”前面的沈肖文終於開口了。鄭爾沫小心謹慎的應了一聲,任由沈肖文拖著她走向學校食堂。
沈肖文將鄭爾沫按在一個空座位上,轉身為鄭爾沫打飯去了。
鄭爾沫看著隊伍中的沈肖文,不免想:這個身體的鄭爾沫比她幸福多了,至少還有人如此的對她好,而自己什麼都沒有。
沈肖文端著飯回來,便看到鄭爾沫垂著眼眸,一臉憂傷。沈肖文嘆了口氣,之前準備發洩的氣煙消雲散了。輕輕將餐盤推到鄭爾沫的面前,抬手胡亂的揉了揉鄭爾沫的頭髮,鄭爾沫下意識地抬手打掉沈肖文的手。
沈肖文的手在半空中停滯了幾秒,他收回手,有些落寞地說道:“看來你是真失憶了。”
鄭爾沫看了沈肖文一眼,發現他勉強的維持臉上的微笑,但其實鄭爾沫看出了沈肖文的傷感。鄭爾沫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啟唇道:“說說我們以前的事吧,說不定我記得點什麼。”鄭爾沫覺得這樣好像可以減淡沈肖文周身的哀傷。
沈肖文抬眸看著眼前微笑著的女孩,彷彿他們仍如那一年的美好,她還是那個永遠燦爛地笑著喊他名字的鄭爾沫。但他知道現在眼前的鄭爾沫是真的一點都記不得他們倆以前的事了,因為沈肖文能感受到面前的鄭爾沫的微笑的距離感,那是一種有些警戒的疏遠和陌生。
沈肖文坐直了身子,緩緩地講道:“第一次遇見你是在高一開學式上,你作為高一新生代表發言。”
看到鄭爾沫一副準備聽故事的神情,沈肖文無力的笑笑:“本來覺得開學式什麼的最煩了,但當看到臺上自信洋溢的你,眼中那份對未來的憧憬與堅定,才發現原來開學式也挺有意義的。”
沈肖文寵溺地看著鄭爾沫,鄭爾沫看到此景,她相信沈肖文是愛著鄭爾沫的。但她不是那個鄭爾沫,所以她也承受不起這份愛。
鄭爾沫清了清嗓子,對沈肖文說:“那之後呢?”沈肖文盯著她,盯著盯著,感覺自己與她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開學式結束後,沈肖文發現,原來他和鄭爾沫是同班同學。這讓他覺得一切都是天註定。他想方設法地瞭解鄭爾沫的一切情況:喜歡或不喜歡吃的食物啦,血型,星座啦,等等等等。
有天下午放學後,沈肖文和幾個同學約好在操場踢球。中場休息時,沈肖文隨便席地而坐,拿起礦泉水猛灌了了幾口。抬眼時看到正對著操場的圖書館的窗邊,鄭爾沫正在安靜地看著書,晚風輕拂,揚起鄭爾沫的長髮。鄭爾沫隨意將吹亂的頭髮別到耳後,便繼續低頭看著書。
沈肖文嘴邊掛著痴痴的微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窗邊的那一抹倩影,以至於同伴的呼喊都沒聽見。
“你小子,是真陷進去了。”一位同伴打趣地說道。
“唉唉唉,沈肖文,現在可是一個大好機會。”另一個同伴說道,“我們可以來個經典的英雄救美,來捕獲美人的芳心。”
“什麼跟什麼,她哪來的危險。”沈肖文不耐煩地說道。
“沒有危險,可以製造危險啊。”同伴一臉奸詐。
晚霞漫天,天色漸漸暗了。按原計劃,沈肖文隻身來到圖書館。下一步,那幾個同伴偷偷將圖書館的電閘關掉。只聽啪一聲,圖書館便陷入了黑暗,只能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到模糊的書架輪廓。接下來該輪到沈肖文上場了。
“圖書館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沒電了。”沈肖文出聲,演的跟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圖書館還有同學嗎?”回答他的只有靜默的空氣。
沈肖文憑著方向,慢慢走向鄭爾沫,在只離鄭爾沫幾步遠的時候,沈肖文才看清鄭爾沫發顫的身子。“同學,”沈肖文小心地喊了一聲,換來的是鄭爾沫的一聲驚呼。鄭爾沫緩緩抬起埋在雙臂裡的臉,望向沈肖文。
沈肖文清楚地看到掛在鄭爾沫臉上的眼淚,瞬間便惱悔不已。沈肖文蹲下身子與鄭爾沫平視,開口道:“不要怕。”右手輕撫著鄭爾沫的頭,鄭爾沫不適應地縮了縮頭,抽了抽鼻涕,
“快帶我離開這裡。”微帶哭腔的聲音讓沈肖文更自責了。
“別怕,我現在就帶你出去。”沈肖文牽起鄭爾沫的手,起身要往圖書館門口走,但鄭爾沫卻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我好像站不起來,”鄭爾沫顫著聲音說。
牽著鄭爾沫的那隻手明顯感受到來自鄭爾沫的顫抖,下一秒邊附身將鄭爾沫公主抱起來,快步離開了圖書館。
在那之後,沈肖文在鄭爾沫身邊安撫著她的情緒,等到鄭爾沫平復了心情,沈肖文又主動將鄭爾沫送回了家。再之後,他們便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鄭爾沫在那之後格外的依賴沈肖文。但沈肖文沒想到高二的文理分科,竟將他倆分開,他更想不到的是他們竟因此分了手。
對於鄭爾沫來說,這頓飯吃的真的是太漫長。
“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回教室了?”鄭爾沫小心翼翼的問了下沈肖文。
“哦,對對對,你看一說起以前的事來就忘乎所以,都忘了上課時間了。”沈肖文大手往腦門兒上一拍,轉而又邪魅的盯著鄭爾沫的臉左右變換著角度來看。
“你這樣盯著我做什麼?”鄭爾沫瞪了他一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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