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琰放聲大笑,聲音沙啞,接著又因為吸入嗆人的煙氣,連聲咳嗽了好久。
他直直地盯著李修:“小子,你很有頭腦,但是不要太高看了自己。”
珊瑚突然走上前去,李修伸手想攔,被她輕輕搖頭阻止了。
她就這麼一直走到陸琰面前,沒有任何防備。
她雙目溼潤,看著這位同族的老人:“可以告訴我嗎?”
陸琰沉默地看著這位剛剛成長起來的魘族後人,狠下心來,搖了搖頭:“我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沒想到珊瑚瞪大了雙眼,連退了兩步,驚愕地脫口而出:“竟然是他!”
陸琰的驚詫不比她少多少,自己明明什麼都沒有說。
隨即他反映了過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身材嬌弱的少女:“你竟然擁有心瞳?”
“心瞳?”珊瑚目光茫然,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陸琰並不解釋,只是苦笑出聲:“讓你知道了也好,說不定,魘族人的苦難,真的會在你的手中終結。只是結局是好是壞,就說不準了!”
他忽然抬起右手,李修警覺,立刻把珊瑚拉了回來。
但是陸琰卻並不在意他們,他在雨中整了整自己凌亂的衣衫:“我這次,輸得是心服口服,不服老不行啊!”
整理好之後,他轉身看向東方,天邊已經有了第一抹亮色,漫長的夜晚終將結束。
“屬下失職了,自懲以報主人!”陸琰說完這句話,風雨中的身體就像一棵枯朽的老木,歪斜著倒在了水泊中。
阿海衝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對著李修搖了搖頭。
李修微微嘆息,轉身安慰珊瑚,卻發現她臉色慘白,也跟著軟綿綿地就要倒地。
“小山?”李修大驚,急忙將她抱住,伸手在她腕上把脈,脈象微弱,人也氣息奄奄。
珊瑚渾渾噩噩不知道睡了多久,剛開始只覺得猶如置身冰窟,渾身冰涼,手腳痠麻地使不上力氣。
後來周身逐漸溫暖起來,彷彿抱著一個溫暖的暖爐,又安心又愜意。
她又往火爐的方向蹭了蹭,胳膊摟得更緊了,舒服地蹬了蹬腿,咕嚕了幾聲。
腦袋上傳來溫和的觸感,似乎有人在輕撫她的頭髮,迷糊中的珊瑚心中納悶,哪家的暖爐還會拍腦袋?
她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哪裡抱的是暖爐啊,而是一個溫暖結實的身體。
她稍稍抬起腦袋,正對上李修哥哥溫和如玉的眼眸,他輕聲道:“好些了嗎?”
珊瑚懵懂地點點頭,一時搞不清楚現狀。
“還捨不得放開我嗎?”李修含笑著問。
珊瑚的臉蛋刷的一下燙了起來,意識到自己死死抱住了對方的腰間,一隻腿架在他的身上,剛剛還把臉頰埋在他的懷裡,不知道蹭了多久,他衣服上的口水痕跡便是證據,也不知道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夢話。
她趕忙縮回手臂,半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將軍府的房間裡,身上淋溼的衣衫已經換成了柔軟舒適的棉布衣服,頭髮也用布擦乾,怪不得睡得這麼舒服。
被放開的李修也沒起身,手枕著胳膊,仍舊躺在床上,笑意吟吟看著她。
“我,我的衣服......”珊瑚紅著臉問。
“放心好了,我讓將軍府的做飯大嬸兒給你換的,我什麼都沒看見。”李修一臉正人君子模樣。
珊瑚洩了氣,用蚊子大的聲音哼哼:“竟然,竟然不知道趁人之危......”
“你說什麼?”李修沒有聽清她的咕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