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魁梧的領頭衙役劉伶在交代完畢後,轉頭微笑的看著李雲風,說道:“李公子,在下還有幾事不解,咱們邊走邊聊?”
李雲風愣了愣,劉伶知曉他不會拒絕,轉身先出了屋子。
屋內猶自一片狼藉,空氣中依然有淡淡的血腥氣傳來,李雲風胃內又是一陣翻江倒海,他捂著嘴巴,急忙跟在劉伶身後,一起向院外走去。
一陣適時的清風吹來,像是吹掉了某人渾身的晦氣,李雲風鬆開手掌,大大的吸了口氣。
還是自由的空氣好啊!
走在前頭的劉伶神情古怪,像是在苦笑。
李雲風緊跟在劉伶身後出了院子,在七拐八彎的穿過青染通巷後,兩人朝著城西的一家小酒肆走去。
遠遠離著那家酒肆還有十幾步的距離,空氣中就傳來了濃烈的酒香,李雲風抬頭望天,一輪大日向西移去,原來早已過了午時。
李雲風神色尷尬,早上胃裡翻江倒海的吐了半天,剛才在那染布坊內還不覺得,這會兒已經是餓的前胸貼後背,肚子裡傳來一陣陣咕咕的叫聲。
酒肆的掌櫃見進來的是個衙差,看裝束似乎還是領頭的,不敢怠慢,親自走過來詢問兩位客官是否需要點些什麼?
劉伶領著李雲風坐定後,向那掌櫃的伸出一手,說道:“先上一壺酒,至於吃些什麼小菜,全憑這位公子做主。”
李雲風見他神色,心裡頭打了個突突,本來不過是一件吃飯誰點菜的尋常待客小事,此時自己竟然還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不知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不妨大膽猜一猜,這傢伙讓自己點菜該不會是飯後也想讓自己掏錢吧?
李雲風嘴角抽了抽,應該不會,怎麼說他也是個當差的,不能這麼沒譜才是。
掌櫃的笑著彎腰,轉頭看向李雲風,剛想開口就愣住了。
只見那人一襲青衫上竟然沾染著血跡,旁邊跟著個衙門的捕快,莫非眼前的年輕公子是個歹人?
掌櫃的一時間有些僵住,這個情況可從來沒見過,當官的抓賊抓到一起來酒肆喝酒了?
不過看那捕快的神情又有些不像,哪有官差和賊人有說有笑的?
李雲風撇了撇嘴,有些難為情的說道:“還是劉大哥點吧,在下初來乍到,只怕點的不好,擾了劉大哥的酒興。”
之前一行眾人在往來城西的路上時,劉伶就曾不動聲色的套過話,兩人自然也就認識了。
李雲風此刻內心得意,心想我都叫你大哥了,你總不好意思讓我出飯錢吧?況且都明說了自己是初來此地,就算不是朋友,可因為一樁命案結識到一起,怎麼著多少也該有了那麼點人情,這第一頓飯一定得你請才是。
劉伶可不知道李雲風心裡的那些小九九,點點了頭,“那就我來。”
說完就伸手招呼掌櫃的,隨意點了幾樣小菜。
其中有一份名為“飛鳳逐雪”的菜餚引起了李雲風的注意,聽名字好像蠻貴的樣子。
李雲風本想問問,可劉伶只是看著他並不答話,說是等會就知曉了。
盞茶功夫過後,酒肆那邊的菜餚就上齊全了。
李雲風睜眼一瞧,大失所望,所謂的“飛鳳逐雪”不過就是後世的荔枝雞肉罷了。
荔枝中間包裹著一小塊雞胸肉,上面貼兩片枸杞,自己那會兒可沒少吃。
什麼神神道道的“飛鳳逐雪”,名字倒是取得文雅,也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