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你如此不知進退,居然去而復返!”儘管魔凱的音的特效,但雪兒還是清晰地聽出了這位逍遙散人心中的怒意。
“若是離去必死無疑,留下雖然九死一生,卻還有一線生機。”雪兒輕撫額前的秀髮,有意無意地在向他展示那驚人的美貌。與幾日前面色慘白、虛弱不堪的模樣想比,今天她顯得容光煥發,舉手投足間隱隱透著無窮的嫵媚和嬌柔,讓人忍不住生起憐愛之心。
可惜的是,眼前的逍遙散人連臉上都覆蓋著冷冰冰的鎧甲,根本看不清具體的表情,從那冰冷的語氣來看,似乎對她的美貌無動於衷。
“莫非你又得了那主使人什麼許諾?”張紫星冷冷地說道:“可惜在我看來,你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犧牲品而已,或許,應該叫做替死鬼,不僅最終難逃湮滅的下場,而且還會一無所有,白白揹負一個千古罪名。”
軒轅墳三妖在《封神演義》中的結局相當悲涼,按理說,她們都是女媧娘娘遣來迷惑紂王的,最後果然成功斷送大商江山,是封神的功臣。
在遭到楊戩三人追殺時,遇上了“僱主”女媧娘娘。然而這位想象中的救星並沒有出手相救,而是用一句“罪惡貫盈,理宜正法”毫不留情地把她們交給了姜子牙,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最無語的是,她們居然連被封神的資格都沒有。要知道,就算是費仲尤渾這樣地角色,都能上榜封神……
“若真是如此,也是命之使然,逃避不得,”雪兒似乎受到了觸動,情緒頓時低落下來,“當今天子在兩年前不是創出了那種奇怪的‘圍棋’嗎?我就好比棋盤中的一顆棋子,進退全不由己,唯有走一步。算一步,是死是活,亦不得知。”
張紫星見她有如此覺悟,感慨萬千,一時也不知如何安置。
雪兒忽然抬起頭來,朝他一笑,竟是那般千嬌百媚:“道友乃局外之人,為何如此關切於雪兒?”
哼!誰說我是局外人?我就是當事人!張紫星冷哼一聲:“休要施術迷惑於我,我已今非昔比,就算你未寄身人軀。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只是念著相識一場,不忍見你魂飛魄散,否則當年救你豈非白費力氣?”
“是嗎?原來道友是念舊之人。”雪兒絲毫不介意他的冷漠,反而笑得更加嫵媚,“怪不得今日道友沒拿那把巨闕來對付我,否則人家只有死路一條,哪還有力氣笑得出來?”
張紫星一陣無語,這丫還真會自作多情,若不是法戒把巨闕當成自家寶貝整天掖在懷裡不肯放手。早就拿來鎮鎮你這狐狸精了!
“我知逍遙道友是至誠君子,”雪兒忽然面色一正,又變成一個嫻靜守禮的大家閨秀,“道友若想誅滅於我,我也不會抵抗;若是道友想放我生路,只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知情即可。雪兒這個名字,就當是個回憶,且存於道友的記憶之中。道友也可將她徹底忘卻……從今往後,世上再也沒有雪兒。只有妲己。”
張紫星聽她如此決心之語。腦中剎那間轉了千百個念頭,冷聲道:“莫非你以為我當真我不會對你出手?”
妲己站起身來。妙目流盼,眼蘊情意:“道友要殺我,當日為何不忍下手?”
張紫星語氣依然冰涼:“若不是顧忌你身後之人,你的性命還能留待今日?”
“道友當日若想殺我,只須往雲中子身上一推即可,又何必費那般力氣好言相勸?看不出道友面具冰冷,心地卻是甚好……”妲己說著,見他似乎氣得說不出話來,又掩面輕笑:“此乃戲言,道友休要當真,妲己在此多謝道友兩次活命之恩了。”
說著,輕搖柳腰,故意上前湊近幾步,盈盈下拜。
張紫星後退一步,避開她的行禮:“人各有志,你既已決定如此,我也不勉強。你當修身養性,好自為之,若是敢施妖術殘害良善,縱是千里之外,我也必取你性命。”
說著,他示威般地向天隨意揮了一拳,整個房間頓時顫抖了起來,塵土木屑四處飛揚,碎石磚瓦落了一地。
妲己驚駭地看著已經完全消失的房頂,暗暗打了個寒戰,塵埃落地,那甲冑男子早已不見蹤影,只是遙遙地留下一句話來:“且送你一個與天子相見地機會,記住我的警告……”
“逍遙……”平靜下來的妲己喟嘆著,默唸著這個的名字,眼中一片惘然。
“女媧,既然你不死心,老子就陪你玩到底!”在皇宮的另一個地方,張紫星咬著牙,一字一頓地指天罵道:“老子會讓你知道,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前面“任性”地放過妲己一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既然再次送上門來,沒理由再放棄這個棋子。既然那位聖人娘娘執意要靠這妲己來玩陰的,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更厲害!
讓妲己驚訝的是,果然如那位逍遙散人所說,冷宮忽然塌方的異事吸引了天子,御駕親臨察看。天子遠比想象中的要年輕,也比想象中的要英武,看上去威武而不失儒雅,怪不得文治武功,天下皆贊。
還沒等她施展媚惑之術,天子看向她地目光頓時凝固了,嘴裡喃喃地說道:“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仙兒,是你麼?”
妲己馬上敏銳地猜出“仙兒”就是和蘇妲己長得一模一樣的那位女子,也就是女媧娘娘所說的那位天子內心最為留戀地女子,暗喜女媧娘娘的策略果然有效。
接下來的事情進展得格外順利。她終於可以離開這座偏僻簡陋地冷宮,新的住所是裝飾華美、寬敞明亮的壽仙宮,服侍的宮女也多了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