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夜色撩人,琉璃屋內,一夜溫軟,一夜旖旎,一夜痴纏繾眷……
一夜醒,已是日上三竿,葉星璨迷茫著睜開雙眼,便看到側倚在一側的葉曜,俊朗的面容,結實又佈滿傷痕的胸膛,她羞紅了臉,傻愣愣的不敢再動。
葉曜出身行伍,即便一夜痴纏,日間還是準時醒來,卻是難得賴在床榻,不願起身,察覺到她醒了,也未言語,輕輕吻上了她的額頭。
“疼嗎?”
兩人開口具是這句,聽聞又都笑了起來。
葉星璨小心翼翼撫上葉曜受傷的胸口,又是滲出了絲絲血跡,便是心疼,昨夜太不收斂了。
葉曜哪裡會在意這點傷痛,本就好的差不多了,這幾絲血算得了什麼啊,他在意的是她,可還好?
少年初嘗男女之情,即便是葉曜,也無法剋制,更何況,面對心中愛戀,他又如何能把持自己,事後才想起,怕是讓阿璨受苦了。
葉曜見她羞紅著小臉也不言語,便是有心逗她,“疼啊,都流血了……”
葉星璨果然掀開被子,抬手輕輕撫摸上去,這才吶吶著開口,“你背過身去,我……我穿好衣衫,就給你包紮。”
葉曜彎著唇不說話,卻也不轉身,抬手將她撈到了自己懷中,四目相對,這次倒是沒了情慾,“阿璨,疼嗎?”
葉星璨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輕輕搖了頭,害羞的又想縮回去……
葉曜這才放心,從一旁取了衣衫,隨意套在身上,赤腳走下了床榻,拿起一起帶入幻境的銀槍,交到她手上,鄭重道,“阿璨,若有一日,我負了你,便用它取了我項上人頭。”
葉星璨抬眸看向他,卻是笑的嬌媚如燦陽,“若你負了我,那我們便不再相見,哥哥若是捨得,只能怪阿璨認人不淑,若是不捨,便會永遠守在阿璨身邊,如何還需要什麼銀槍啊。”
葉曜也是笑了,回身將銀槍放下,颳了刮她嬌俏的鼻尖,又是欺身上去。
“哥,哥哥,別鬧,還是白日啊……”
“幻境中,哪裡還分白日黑夜。”
葉星璨就這樣又被忽悠了,後來反應過來,已是不及,憫長公主哪裡是永寧王的對手啊……
這般吵鬧纏綿又是半日,兩人才懶懶起身,葉曜走出屋子,整個人都是神清氣爽,步履輕快,若是被霍躍他們見了,定是以為王爺怕是瘋了……
葉曜倒是念著野果不能果腹,便在溪中抓了兩條蓮鯉,又打回一隻兔子。
回來時,看到葉星璨微笑著站在屋外等他,無風花瓣起,紛紛揚揚,她束了婦人髮髻,似乎是等待夫君歸家的妻子,溫婉嫻靜,美好安寧。
葉曜不禁屏住了呼吸,他很早就希望有一日,躍馬揚鞭回了王府,阿璨能如今日這般等在府門前,這般,無論他身在何處,到了如何境地,都能找到歸路,因為她在,家便在。
這是這希望,後來變成了絕望,不想卻以這般方式在阿璨為秦墨造就的幻境中實現,葉曜不禁覺得有一絲苦澀……
只是,還好,無論如何,他終究是等到了,他的小姑娘以這樣沉靜美好的姿態,帶著蘊育已久的深情,等他回家。
她的眸子純粹又堅定, 沒有懊悔,沒有動搖,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夫人,他的王妃。
葉星璨不知葉曜心中千迴百轉,只是輕輕牽住他的手,柔聲道,“夫君……”
這一刻,王圖霸業若鴻毛,輕如一瞬。
葉星璨笑著取過蓮鯉,坐於水池旁,細細處理著,看著身後一轉不轉看著她傻笑的葉曜,推了開去,只讓他四處走走,看看能否尋到走出幻境的方式,卻不知,葉曜再不想出這幻境,如此這般,多好……
葉曜端了桌椅出來,換了個姿勢,倚靠著。
鮮美的蓮鯉湯色白如乳,肥而不膩,葉曜毫不客氣,如美酒般一飲而盡,舌舔唇邊回味無窮,唇齒留香……
“哥哥,慢點喝……”
“阿璨,是夫君……”
“夫君,那你慢點喝……”
“遵命,夫人……”
這般日子,兩人如同鄉野夫妻般,一人打獵,一人操持家中,溫暖又充滿了煙火氣,是葉曜與葉星璨從未有過的,一時間都有些迷離,忘了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