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木門被從裡邊推開,從中走出一身著青色舊衫的老道,林生心下一陣說不出的情感,隨即不由自主的便叫了一聲“師父”。
對方在亂世之中,將自己收入身邊,傳授自己道法,這等恩情著實不輕。
林生慌忙行了一個茅山弟子禮,隨即又仔細望向面前之人,只見其面上頗有風霜之色,久未打理的亂髮已然白了大半,鏡片後的一雙老眼略有幾分渾濁,酒槽鼻依舊如過往般通紅,嘴唇卻有幾分幹蔫。
“臭小子,嚇我一跳,神出鬼沒的。”四目白了一眼對面施禮的林生,隨後道:“你家樂師兄去挑水去了,估計晚點才會回來,你先進來吧。”
林生點點頭,雖然眼前之人面上對自己一副不鹹不淡的神情,然而其眼中掠過的那一絲關懷之色,卻是難以隱匿的。
心下稍稍感動,隨即跟著師父便進了道莊。幾年光陰匆匆流逝,然而道莊內部卻還是猶如過往一般的佈置,簡潔明瞭。
正中張貼著一副紅色的“道”字,其旁擺放著木桌木椅,除此之外便是偏房擺著的祖師爺牌位。
林生先過去給祖師爺敬了一炷香,隨即才咧嘴一笑道:“師父,徒兒回來看你來了,還給你帶來了不少的好東西。”
一邊說著,從乾坤袋當中拿出幾個油紙包來,只見油紙當中抱著半塊醬牛肉,還有半隻燒雞,除此之外還有半斤的散酒。
四目眼前一亮,隨即隨意的抓起一把竹鞭,在林生的腦袋上敲了敲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有了本事倒是也沒望了師父。”
林生一笑,將東西擺在桌上道:“師父,快吃吧,燒雞涼了就不好吃了。對了,還有這些,您老也拿上。”
一邊說著,將從乾坤袋當中隨手抓出一個小布袋來,遞到了桌前。
四目先是毫不客氣的撕下了一塊雞腿,一邊大快朵頤的嚼著,一邊隨意的將那小布袋朝著桌上倒了倒,只聽“啪嗒”一聲,一塊金子竟是掉在了木桌上。
四目愣了片刻,隨即將油汪汪的右手隨意的在衣服上擦了兩把,這才打量起眼前的金子來。
“我說,你小子該不會出去上山做響馬去了吧,拿來的錢?”一邊說著,神色稍冷的將金子丟在了桌上,隨即斜晲著一旁的林生。
林生倒也知曉眼前之人的脾性,知道是擔憂自己修習道法之後誤入歧途,當即便斬釘截鐵道:“師父說的那裡話,徒兒即無干那等劫道殺人的勾當,也無干那等招搖撞騙的行當。”
“只是一路上,有妖魔歹人阻道,方才得來的這些財寶。”
四目道長見自己這個小徒弟說的真切,又見他著實不像是那等強盜之人,心下便稍稍信了幾分,不過還是將金子丟了過去:“這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師父喝喝酒,吃吃肉就行了。”
一邊說著,他重新的抓起方才那條雞腿啃咬了起來:“說起來,你這次走了又有多半年有餘,我看你身上的氣勢又增強了不少,說說看,這次都去做了些什麼?”
林生面上掠過一絲苦笑,自己這位師父脾性倒確實有幾分怪異,隨即在聽到對方這般詢問之後,略微的思忖片刻方才應答。
他將自己在出了四目的道莊之後,從妖王墳冢當中的事情開始,幾乎事無鉅細的講給了四目,畢竟對方是自己的師父,倒也無需隱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