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處理事情,在沒有實際經驗之前,哪怕在心裡已經嘗試和編排了無數次,但是實際操作起來依然顯得生疏。
即使是蘇恆,也不例外。
當蘇恆一把抓起手術刀的時候,朱問眼睛都直了,就連對於醫學一點不知道的朱問,都能夠看出蘇恆抓握手術刀的姿勢有多不正確。
偏偏蘇恆極度專注,那神情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
朱問到了嘴邊的話,一點點又咽了回去。
但是,朱問的手臂在慢慢放下,如果蘇恆有任何不軌企圖,他會第一時間掏槍擊斃。
蘇恆對此一無所覺,倒不是他故作不知,而是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宛首領的身上。
透過‘父’的資訊獲取能力,他已經解析了宛首領的全部資料,比她自己本人還要理解她,身體每一個角落對於蘇恆都沒有秘密,故此,蘇恆感覺到了詫異。
這個女人體內在臟器附近,有著一個明顯的腫瘤,目前處於極端活躍的狀態,不斷蠶食改變著附近細胞的編碼。
這是一種新的蘇恆以前從未注意過的生命歷程,它是如此迅速而簡潔,專注又耐心,緩緩同化附近的細胞,壯大自身。
而新的被改變的細胞,又加入這個過程,同化速度呈現幾何級數上升。
蘇恆定了定神,決定將手術的涉及面擴大一點。
手術刀的薄薄的刃片,迅如閃電的落下,輕巧無聲地切開了肌膚,切開了肌膚下的一層層組織結構。
開始了,朱問越發緊張,生怕蘇恆出現錯誤,但是他漸漸也看出來了,雖然蘇恆手段生疏到像是壓根沒有使用過手術刀的人,但是他落刀之精準,簡直就像是能夠透視組織結構一樣。
蘇恆手裡的刀尖甚至開始輕微晃動,在密集的變化刀路中,避開了無數的可能導致出血的部位。
朱問握著槍的手開始放鬆,他已經有些目瞪口呆,能夠看得出,蘇恆越發遊刃有餘,要知道,剛開始的時候,蘇恆連手術刀的握持都顯得生疏。
要是讓門外那群醫生看到這樣的情況,只怕直接跪地拜師吧,朱問有些惡趣味的想著,對門外那群傢伙,他此時缺乏任何一絲好感。
傷口附近的感染,被蘇恆直接剔除,在朱問看不清楚的角度,那些被切除下來的感染,全部被蘇恆直接收入體內。
這部分的感染質,來自直接活體,是研究微生物感染的重要素材,所以與其銷燬,不如蘇恆留下一部分來研究。
此時,蘇恆手術刀切割頻率已經達到每秒二十次上下,手如幻影,每一次只是毫米級別的切除,迅速清理乾淨了傷口附近的感染物。
然後,蘇恆將刀口略微延伸,空出更大空間,刀光一閃。
這一下驚得朱問差點跳起來,他緊張看去,發現蘇恆只是在其他臟器附近切了一刀。
似乎只是空切了一刀,什麼都沒有切下來?
朱問狐疑地再三打量,依然沒有收穫,不知道蘇恆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蘇恆嘴角輕輕一笑。
腫瘤已經被他切除,也吸收掉了,順便的,他以精準的微弱生物電流刺激傷口,並且進行封閉,流血漸漸止住,可以說手術的大頭已經結束。
“看來我以後可以靠這個手段吃飯了,估計沒有人能夠像我這樣大膽直接下刀了吧?”蘇恆很是滿意自己剛才的手術,像是在觀賞藝術品。
不過,還欠缺了一點……
蘇恆眯著眼,看著無法合攏的傷口。
因為大塊組織被摧毀,所以,腹部有著大的貫穿傷口。
蘇恆微微嘆氣,對朱問道:“你們到底去做什麼了?怎麼會造成這樣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