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風呼嘯不停,狂沙飛舞,好像連人都要被一起捲走。
谷中前行之路變得越來越艱難,要不是有那塊能發出奇異光芒的石頭,洛北、殺生、楊再興還有穆心蕊等四人怕早就葬身風沙當中。
即便被光芒保護,並沒有受到任何威脅,但耳邊的風聲猶如鶴唳猿啼,根本再也聽不進其他聲音。
楊再興和穆心蕊反而要比洛北殺生好一些,大概是由於他們二人已經在鐵風當中呆過一段時間,多少適應了些。
洛北和殺生被那巨大的風聲刮的耳膜生疼,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他們四人相互扶持,緩慢的一路向前走著,楊再興和穆心蕊的身子雖然漸漸恢復,但仍舊有些虛弱,所以他們走的仍舊很是艱難。
不過,只要眼前有路,腳下能行,就必須要堅持著往前走,誰會願意在這樣的環境裡多逗留一分鐘。
他們甚至不敢多回望一眼,那些倚靠在黑石後面的屍骸似乎也都漸漸的被凜冽無比的鐵風吹走,化成齏粉的骨骼不知道是不是也都混在了風沙當中……
……
當他們走出鐵風谷那一刻,四人全部都跌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一點力氣。
有些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身後的風聲越來越遠,他們終於可以暫時緩一口氣了。
鐵風谷外是一塊小山坡,他們躺在山坡頂上,身子下面是一尺高矮的荒草,這種荒草在迷離芥子當中還是極少見到,大多數綠草都已成蔭,何曾有過這樣衰敗的樣子?
但鐵風谷外出現這樣的情況也並不讓人感到意外,畢竟鐵風實在太過厲害,雖然出了谷,還是猶有餘力,這裡沒有寸草不生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躺了不知多久,就差大家一起睡上一覺了。
洛北坐了起來,望向山坡下的路,不禁又想起了逍遙,據他所說,前面再走就到了“弱水天河”,聽這名字也算是奇怪,弱水到底跟普通的水有什麼不同,弱又弱在哪裡,恐怕也知道到了天河處才能真正明白。
最可惜的就是那塊發光護他們走出鐵風谷的石頭,在出谷的那一剎那就破碎成粉,好像是事先已經設定好了的一樣。
他嘆息一聲,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催促這些已經精疲力竭的人,但他能有什麼辦法,前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且根據逍遙給他的提示,他們所剩下的時間並不太多。
還有少年瑗兒與芸娘沒有找到,不知道他們情況如何,殺生雖然年紀小,但悟性極高,在紅顏樹中更是有所提升,楊再興和穆心蕊在一起,鐵風谷的風沙向來刮骨削皮,他們能在谷中躲避那麼久,想必也離不開楊再興的機警和縱橫沙場多年所養成的習慣。
只有瑗兒和芸娘,他們兩人都不會什麼武功,而且一個是女子,一個身體瘦弱,要是真遇到什麼危險,反而是他們當中最危險的。
所以,他們現在的時間很是緊迫。
這時候,還沒等洛北開口,楊再興也坐了起來,凝望著遠處,說道:“我們是不是該上路了?”
洛北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我們兩個沒有大問題,現在也恢復了大半,我們這就上路吧!”楊再興說完回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穆心蕊,見她也含笑點頭,不禁心生暖意。
洛北看他們兩個的樣子,心裡不禁也為他們感到高興。
一個是沙場徵
戰的青年將軍,為國征戰不顧生死,一個家人死於戰亂,只留下孤身一人,天下雖大苦無依靠。
他們兩人若能在一起,也算是良緣了吧!
殺生看洛北不自覺的笑了起來,懵懵懂懂的詫異道:“洛北你賊兮兮的笑什麼呢,怎麼看起來那麼猥瑣?”
洛北被他說的倒有些尷尬了,心想自己為人家感到高興又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生怕對方沒有說破之前自己要是先行說破會引起不必要的尷尬,只能會心一笑,再怎麼也出於真心,怎麼到殺生嘴裡就成了“猥瑣”呢。
於是,他狠狠瞪了殺生一眼。
殺生更是不解,奇怪問道:“你瞪我做什麼?是不是心虛了?快說出來你心裡有什麼壞主意?”
洛北一看不行,不能讓殺生再這般糾纏下去,於是站起身來說道:“我們該起身了,前路還很長,而且我們必須要儘早找到瑗兒他們……”
這下就沒有人反對,甚至沒有心情再說笑下去,因為他們都知道這裡面的危險如何,畢竟都是親身經歷,那麼瑗兒他們兩人的情況大概比他們還要緊急一些。
下了小山坡之後是一塊類似於湖泊的水岸,上面有一條蜿蜒架起的木棧道,一直伸向遠處。
這時候,草色飛揚,早就沒有鐵風谷那般衰敗的景象了。
楊再興和穆心蕊也都已經恢復了體力,穆心蕊仍舊半步不離的跟在楊再興身邊,楊再興手握寒槍,兩人若真的能成就緣分,也算是不錯的一對伉儷。
走上木棧道,腳踩的“嘎吱嘎吱”響個不停,不過下面的水似乎也並不深,至少並不湍急。
但洛北知道,迷離芥子裡面的很多事物都不能簡單的用眼見去看。
他告訴大家一定要小心,有時候越是平靜的地方越是容易疏漏,而他們一旦出現了什麼疏漏,到時候恐怕就難以挽回。
果然不出所料,過不多時,平靜的水中便有東西不斷跳起,淒厲兇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