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極為勇猛,兩軍相遇,雖然漸漸陷入金兵圍困當中,可仍然絲毫不屈,單以軍力相較,金兵雖然悍勇,卻仍不是敵手,死傷無數。
怎奈兵馬相差實在太過懸殊,而且這次奇襲固然來勢兇猛,可金兵卻沒有半點鬆懈之意,實在並沒有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完顏兀朮端坐馬上,眯著眼睛看著戰況,不禁也露出笑容。
“恭喜四太子,這批宋軍雖然勇猛無敵,還是已經陷入我軍包圍,如同甕中之鱉,看樣子過不了多久便無力支撐了!”一旁的書生面露喜色說道。
“嗯……”完顏兀朮只是簡單的“哼”了一聲,顯然並沒有覺得這場“小勝”算得上什麼。
他忽然轉了目光,看向站在最不起眼位置的那個黑衣男子。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這人能稱之為“破軍”,說明其除了自身武功修為非凡外,在統率兵鋒上也是舉世少有,可直到現在,他甚至不知道這人到底來自何地!
只見隱身於大軍之外的破軍淡淡的看了一眼前方的戰事,不禁露出輕蔑之色,說明這樣的戰鬥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完顏兀朮沒有說話,但臉色看起來並不十分好看。
書生自然看得出他的情緒變化,輕輕的回過頭去看向破軍,然後搖搖頭,微笑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我們走吧……”完顏兀朮淡漠的說了句,然後便調轉馬頭,準備離去。
可這時候,後軍不知為何卻一陣混亂。
這支後軍並未參加與大宋軍隊的作戰,一來是金兵眾多,不需要他們,二來他們更是留下來保護完顏兀朮的安全,雖說有一位破軍使跟在身側,但作為金軍將領來說,誰也不敢把這位軍中統帥的安全當做小事。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後軍卻傳來一陣混亂之聲。
完顏兀朮扯住馬韁,微微皺起了眉,但沒有一點慌亂之意,只是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還沒等他身邊的將軍說話,傳訊兵便跑了過來,眼神中有些不知所措,先是看了看坐在馬上陰沉著臉的完顏兀朮,然後向本軍主將稟報。
“將……將軍,宋軍有一支騎兵從我軍後方殺入,領頭的是個年輕的將軍,極是厲害,大軍無人統領便……便要潰敗了……”
那鬍鬚微白的將軍聽手下稟報的戰情,不禁臉上顏色立即難看起來,從黝黑變成了豬肝色。
“四太子,容屬下前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完顏兀朮臉色雖然有些難看,但言語當中並沒有要責怪誰的意思,這反而讓等待答覆的將軍有些不知所措。
“去吧,我就在此看你用兵!”完顏兀朮吐字不多,可這句話對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將軍來說,已經是恩威並重了。
將軍知道情況緊急,只是微微抬頭看了完顏兀朮一眼,沒有再多禮節,便領軍而去。
這時候,一騎白馬縱橫於亂軍之中,一杆長槍宛如銀色蛟龍,上下飛舞間鮮血四濺,即便金兵多數悍勇無畏也不禁有些膽寒。
楊再興單騎入進營,追風一入敵陣似乎也激起了性子,四蹄不停,踩踏倒地金兵極多。
這些金兵
本來身屬後軍,原以為他們這些人根本不必參加此次戰鬥,只不過是為了保護到陣前觀戰的統帥,哪知道前面正廝殺的無比激烈,卻另有一支軍馬從後面闖了進來,其中一騎白馬將軍更是驍勇,另有一少年一僧眾徒步進陣,不知道這支奇兵到底有多少人,不禁也一時混亂起來。
楊再興騎在馬上掌中寒槍凜凜生威,殺退了剛剛圍上來的金兵,正看到洛北和殺生已經到了距離自己並不很遠的地方,他心思轉的極快,見這些金兵且戰且退,又不斷向自己圍堵上來,好像試圖在改變自己的突圍方向,只要自己稍微偏向某個方向,便立即形成鐵桶一樣的圍堵之勢。
這說明一個問題,在那個金兵不想讓自己殺進去的地方,或許有一位極為重要的人物,也許就是昨夜中軍大帳裡由“破軍”保護的人,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只是極力想要改變自己的穿插路線而已。
楊再興微微看向前方,廝殺之聲起起伏伏,知道金兵十倍於己方,或許奇襲未能奏效,反而遭到了圍困,他暗下決心,看來只有自己在金兵後方大肆襲擾一番,方能給大軍留下一絲希望。
他想罷,手上長槍不停,一個翻轉之際,正遇圍堵上來的金兵,於是大喝一聲,寒槍閃電般射中一名金兵的胸腔,鮮血如同泉水般洶湧而出。
楊再興傲然大笑起來,順手將那名身材高大的金兵挑在半空,然後丟進人群當中。
無數金兵將他圍在當中,這一槍之勇即便是他們也不禁心生懼意,鮮血淋漓,灑的遍地都是,誰也分不清這些紛飛的血到底是來自自己還是他人,這時候楊再興於馬上一陣大笑,在他們聽來竟宛如巨雷。
金兵被殺亦或被嚇的無不膽寒。
楊再興長槍橫掃,又掃到幾名金兵之後,對身後瑟瑟發抖的穆心蕊說道:“扶好了我,看我帶你一起來個擒賊先擒王!”
穆心蕊雙手環住楊再興腰畔,身子雖然仍在不停的顫抖,眼睛連一絲都不敢睜開,較是如此,仍感覺到鮮血亂舞,刀槍碎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