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然響起腳步聲，有人輕笑出聲，甚至到最後還鼓起了掌。

顧墨木然轉頭，身體驟然緊繃。

楊泉含笑看著他，聲音輕佻：“還真是精彩呢！這種好兄弟大打出手的戲碼我好像很久很久都沒見過了，之前是為了唐糖，沒想到這次居然也會因為我。”

“你怎麼在這裡？”顧墨神色淡漠。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楊泉聳聳肩，“顧墨啊顧墨，我還以為你真的會為了我和他大吵一架，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懦弱。”

“我憑什麼為了你和梓晨吵架？”

“不是你自己說的嘛，你愛我，你有你的生活和感情，他這樣控制著你束縛著你，你真的覺得快樂嗎？這麼多年你在他身邊忙前忙後，他非但不想著幫你撮合感情，反倒一次次勸你放手，你真的認為他是在乎你的嗎？”

“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我已經不再會相信你說的話了。”

冷冷一笑，顧墨神色平靜，連他自己都很驚訝於自己的表現。

一次次的信任，一次次的傷害，在經歷過孤兒院的事件之後，他真的受夠了。

楊泉依舊保持高傲姿態，“隨你怎麼想好了，反正做都已經做了，我也沒什麼好躲避的，但是你們要想聯手算計我，恐怕還沒有證據。”

“你沒有資格來這裡，請你馬上離開！”

“我沒有資格？顧墨你開什麼玩笑，這裡是醫院又不是你家，憑什麼？”

“面對常媽媽，面對田琪琪，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內疚嗎？”顧墨情緒瞬間激動，“楊泉，你怎麼能變得這麼冷血無情？是你親手毀了一個家庭的幸福，是你害得常媽媽對一切都失去了希望，難道你心裡不難受嗎？”

冷血無情？

楊泉頓了頓，心裡莫名有些發酸，卻依然仰著頭，倔強的抿緊了雙唇。

在做這些事情之前，她並不是沒有想過後果。

從被父母拋棄，到被常媽媽開導著漸漸走出陰霾，楊泉也是人，她不可能毫無感情，即便現在她已經有了很富裕很幸福的生活，即便她已經不情願再被人提起在孤兒院生活的日子，可這些，她卻一件都忘不掉。

孤兒院和烘焙店同時不復存在的那一天，夜裡她就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重新回到那個飄著雪的日子，重新遇見了笑容明亮的常媽媽，常媽媽給她好吃的點心和奶茶，並牽著她的手，帶她來到了溫暖的孤兒院，在那裡，她和大家開開心心相處，就好像後來的這些都沒有發生過。

從夢裡醒來，她的臉上掛著淚痕，但是，她一點都不後悔。

如果收穫的代價就是傷害，那她無所畏懼。

“怎麼不說話了？”顧墨頓了頓，“你帶給他們的傷害是一輩子的，上次來這裡巴不得他們趕緊離開，現在又是來幹什麼？耀武揚威嗎？”

楊泉皺了皺眉，“我還沒有那麼閒。”

“那就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

“顧墨，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這樣誤會我？”楊泉嘆了口氣，“我遇見你純屬偶然，我……”

“偶然？”顧墨冷冷一笑，“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多的偶然事件？算我拜託你，不要再給我們找麻煩了行不行？常媽媽沒有幾年時間了，你知道嗎？！”

驚愕的抬起頭，楊泉有些難以置信。

她只知道常麗身體不太好，知道這些年也經常老糊塗忘事，但她卻從未想過會如此嚴重。

要是早知如此……

“後悔了？晚了！你走，我不想從這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