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天未亮,白霖霜就睜開了雙眼。
昨日久睡不眠,一直看著床頂的紗幔,睡著時也不知是何時。
如今已是冬季,臨近春季,晝短夜長,雖天未亮,時間可能已不早了。
“小姐,您醒了嗎?”幽韻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每次只有當白霖霜醒了時,幽韻的聲音才會傳來。而每次她醒的時間都是卯時,也就是現代的六點左右。
或許這已經形成了生物鐘吧。
“進來吧。”白霖霜從床上坐起來,放下腳坐在床邊。開門聲響起,幽韻很快繞過屏風,來到白霖霜的面前。
“小姐,奴婢先伺候您更衣吧。”幽韻恭敬地說道。
“嗯。”白霖霜沒有情緒的發了一個單音節。
幽韻照例從旁邊桌上的匣子裡拿出一件內衫和同色衣裙,還有一塊披帛。
裡面的衣裳昨夜已經換好,所以,幽韻只需換外面的衣服。
幽韻的手執著內衫披在白霖霜身上,手指似演練過千萬遍般靈活穿梭。幾分鐘後,又拿起衣裙穿在白霖霜身上,同樣指尖飛揚,又是幾分鐘後,衣裙已穿好。再拿過披帛披在合適的位置,便完成了更衣這個程式。
洗漱完畢後,又接著梳頭。
這次,幽韻給白霖霜梳了與往日不用的髮髻:後腦的頭髮依舊垂在身後,前面的頭髮梳成一個很好看的形狀。
白霖霜輕問道:“這是什麼髮髻?”
幽韻一邊為白霖霜整理後腦的頭髮,一邊答道:“回小姐,這叫凌雲髻。這可是權貴中很流行的一個髮式。”
白霖霜並不在意它的流行程度,只要能看就行。她不再言語。
為白霖霜梳好髮髻後,幽韻從一個精美的小首飾盒拿出一個髮釵,正要給她戴上,白霖霜獨特清冷的聲音傳來:
“等一下。”
白霖霜本來是漫不經心地看著幽韻的動作,只是她從首飾盒裡拿出的東西……不正是那紫玉釵嗎?自己平日也從不會去看這些首飾,幽韻也從未將她拿出來過,她便從未見過這個東西。
直至四年多的時間過去,她都毫無察覺。
“怎麼了,小姐?”
白霖霜並未說話,只是伸手示意幽韻將它遞過來。幽韻輕輕將它移向白霖霜。
緩緩接過紫玉釵,細細端詳它,那一熟悉的“錦”字猝不及防地出現在自己眼前,那麼真實,又那麼虛幻。
白霖霜感覺自己的手正微微顫抖,這是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欣喜和難以置信,即使它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幽韻看著白霖霜露出異樣的情緒,甚至手也在發抖,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這麼久以來,她認識的那個——性子清冷、喜怒不形聲色的小姐,她好像見鬼一般的道:
“小姐,您怎麼了?您不要嚇奴婢。”
白霖霜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忙斂住所有情緒,淡然開口:
“沒事,只是剛才手有點抽筋。這支紫玉釵是怎麼得來的?”
幽韻看到白霖霜恢復正常,也不再糾結此事,忙道:
“聽王爺王妃說到,在小姐剛從王妃肚子裡出來時,這枚紫玉釵便從天而降,紫光大盛,硬生生將那琉璃瓦砸破,飛到了小姐的身上,當時可嚇壞了不少人。
後來,小姐六歲那年,變得神智不清之後,這枚杈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那日小姐掉入池中,救醒之後,奴婢竟發現這枚釵子回到小姐的首飾盒內,您說這是不是很玄乎?”
幽韻細說著紫玉釵的來歷,禁不住還抖了一下。
白霖霜並不感到奇怪,幽韻再怎麼說也是這個時代的人,這裡的人信奉鬼神,有些膽小也不足為奇。
據說當今聖上還專門為了驅邪避害,預測天道,封了一個國師,地位也是常人不可比擬,一直固是風頭出盡。
更傳聞那位國師長相驚人,一表人才,名為君子修,京城內的姑娘對他可是愛慕有加。他與雲滄國太子云應寧、親王之子云輕瀝世子、玉荊國太子玉祈霽和梅逸殿殿主梅容宇合稱“天下五大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