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以為這樣便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了嗎?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滿殿之中,所有人皆是一番情態,唯獨她,像身在了局外,看不到他的絕佳風姿。這樣,還能讓他不注意?
真是幼稚!
他本是為她而來,這殿中一切,又與他何干?
那女人恐怕還不知道,她如今的樣子,在這濁世群芳之中,那樣出眾。他剛到殿門口,便一眼望到了她。
那不需要任何思索,不需要任何探索,只淺淺的,意料之中的,她便出現在了眼裡,心裡,此外,再無多餘。
方圓百里,獨她一景。
千千萬萬人,只見她一人。
南宮韞頂著巨大的壓力,走向了自己的位置。看著坐在左邊的白瀟南,他彎腰行了一禮,道:
“白王爺!”
白瀟南點了點頭示意,他免了禮,邁向自己的座位。腳下卻好似有千斤分量,用力也才能勉強走動。他的心中也沉重得厲害。袖中未露的的手,也微微顫抖著。南宮韞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人竟然還跟著自己來到這宴席之內。依他的身份,又怎麼會適合坐在這裡的位置?
他小心地瞄了一眼那人,卻發現那人的目光居然看向了別處。
他驚了一驚。
順著那人的目光看過去,他竟然看到了一個容顏卓絕的女子。
他再次一驚。
那女子坐的位置……只有在白王府有那樣身份的人才可坐。
再觀白王妃看向她那溫柔慈愛的神色,不難猜出,她就是京城之中傻了幾年的——白霖霜。聽說那曾經被世人恥笑的傻子,如今卻是這番模樣,太讓人意外了。
忽有一道震懾的目光似利劍似的落到自己臉上,他望過去。一陣寒意從全身籠罩襲過,他忙收回了視線。
不知又怎麼觸犯到他了?他不過就是看了那女子一眼吧?這有何不妥?
難道……
這男子對女子之所以那麼在意,不正是因為……
可他們又是如何認識的呢?
本想再看看那白霖霜的表現,但一想到身邊這人的為人風格,他就再沒能有勇氣抬起頭過去看一眼。硬著頭皮,他高懸著一顆心,抬起千萬斤分量的腳走向自己的位置,緩緩落座,他竟覺得腿腳有些顫抖。終於,他坐了下去。跟在身後那人沒有什麼情緒的也跟著坐在旁邊。南宮韞駭了一駭,卻也只能如坐針氈般定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動也不敢動。
不是因為他太過於膽小,而是因為身邊坐著這人的氣場太過駭人,所以,他才如此狼狽。尊卑地位的思想已經深深種在他心裡。如今這種坐法,堪稱史無前例。
緊張地拍了拍衣襬,他端起面前早已經倒好了的小酒,淡淡酌了一口,方才壓下心中少許的壓力。
“國師到!”
還未等他完全將情緒控制,一聲高呼解去了他的境遇。
他放下了些許心絃。
頓時,隨著那聲音落下,殿內百官齊齊起身相迎:
“參見國師!”
除了幾人,殿內所有人皆是匍匐在地,恭敬相迎。
白霖霜微微屈了屈身,望向門口那正走進來的人。
象牙白的衣衫精挑細選,勾勒出完美的身形,偉岸的身影包容天地,似要臨風而來,袖擺無風自動,飄飄而散,應呼著堅實有力的臂膀,腰間挺拔有力,順勢而來。
當最引人一看的是,那周身不加裝飾且清而不膩,灑而不俗的如畫氣質渾然天成,獨樹一幟,美而不媚,幽而不深,雅而不泯,讓人一眼望去,便會被迷了心智。這時間美人種種,桃花萬千,卻獨獨望見他,才令人神魂顛倒,心馳神往,芳心暗付。
可那種如玉蘭花純潔無瑕,高而仰望的人,偏偏真的高不可攀,儘管心中已有旖旎之意,卻會被他那出眾無二的身份逼得壓到退得一乾二淨。那樣一個只能遠觀,讓人沒能有勇氣接近的男子,或許只能是深深藏於心中的人吧!
那人面上並無任何笑意,倒是與那玉蘭的白淨無暇實屬匹配。
白霖霜輕掃一眼,嘴角微傾。
確實是行走的荷爾蒙!
這樣的人,要是生在現代,也該是眾猛虎思念得夜不能寐的物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