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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二十七章 鞭笞之刑

可笑的是,這世間大多的痴男怨女,最後都沒能如願在一起。當初許好的海誓山盟,當初許諾的非你不娶,非他不嫁,都成了一場笑話。

白夢薇在一旁註意察著兩人神色,這時也接了話,“果真是妖女,想是勾引了不少男人,都不知哪個才是郡主心儀的男人。”

她這話一出,白霖霜的目光倏然冷凝,直直掃向她。無窮盡的冰冷利劍向她飛來,白夢薇嚇得一愣。這女人一向平淡冷靜慣了,她也沒見過她生氣發怒的樣子。從一見到,她所熟悉的都是平靜古井無波,或是冷漠疏離,或是偶爾微微一笑,卻從沒看過她如此明白清楚地針對一個人。平日做的小伎倆也支撐不住她面對這種眼神的害怕和慌張,她的語聲就此打住,心虛地垂下了頭,再不敢說話。

她也突然想起,白丹雲一家人的慘敗。如若背後沒有這個女人的推波助瀾,卻也不會在短短時間,就讓那家人無法在府中繼續待下去。白丹雲之死,恐怕也是她的手筆。再是後來,白綺羅的死狀,是那麼驚悚。這人絕對不會是像面上那般無害。她忽然意識到,以她的能力,應該是不能鬥過對方的。若是不找一棵樹躋身,恐怕也會不得善終。

心中瞬間被什麼擊了一下。她面無表情地問,“那我與你本沒有什麼仇怨,為什麼又會抓我到這裡?”

花瀠泓閃了閃眸子,“白小姐這麼聰明,自然可以猜出我為何要抓你了。”

白霖霜俶然亮了眼眸,“你是人人爭而搶之的鳳星,我是人人厭棄背離的妖女,你我雖有如此相似的容貌,我想,花小姐應該沒有這樣的狹隘之心,在如此情景下還容不得我吧?”

兩人目光相撞,緊緊相逼,似要將對方盯到無所措。

“你當是如此認為?”花瀠泓追問。豔麗的面龐在如此蕭條單薄的環境下越發清晰奪目。

白霖霜回,“是。”

女人總會對與自己有某些相似地方的人心存排斥和煩躁。這種感情折磨到了深處,就是撲天而來的嫉恨,甚至想要撕裂。

“姑且如此。既然你來都來了,作為主人,又怎麼會讓你敗興而歸呢?”花瀠泓站直身,扭了扭手中的鞭子。白夢薇似瞭然地退後了無數步,直到十多米之外,才停下步子,眼中流露出原本偽裝的嫉妒與恨意。明明都是白王府的小姐,就因為她為尊,自己就沒了出頭的資格。明明她也天姿國色,人中美人,卻也因為她的存在,讓她撲了個空,所有的人都要向著她,所有的男人都要護著她。

若不是從花瀠泓這裡聽到更多訊息,她更難以想象,居然連梅逸殿的殿主梅容宇都心繫於她。還有高高在上的寒世子。雖說那人不能接近,愛慕之心卻也有過。年少成名,又是雲滄的戰神,除卻他那毀去了容的臉,那人亦是氣質卓然,在人群中脫穎而出,高雅尊貴。

就憑這兩人,她就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內心噴薄的嫉妒。自己才是天下五大美人之一的佳人,而因她的出現,生生襯得自己的讚譽一文不值。她相信,俞臨城中定是有不少美人小姐容不得她。

兩人臉上的陰笑如出一轍,白霖霜握了握拳。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一道鞭子狠狠往自己身上招呼而來,“我甚是討厭這張臉。誰叫它與我的這麼像。我也想讓你嚐嚐,被人揹叛拋棄的滋味。縱使你功力高深,又精通醫毒,還不是落在了我的手裡。呵呵…”

她的眼波里倒映著滔天征服快意。只要毀了她這張臉,看他怎麼還會喜歡她。

白霖霜的手心一抖,那鞭子就朝自己的臉撲來。微微一避,那鞭子就在自己臉上留下一條火辣辣的印痕。她感覺到被鞭子打到的地方如火中燒,熾熱無比,又夾雜著令人微微顫抖的痛意。紫紅色的衣服失了顏色,豔色的河流從傷口處緩緩傾下。女子清冷的面龐頓時鮮紅扎眼,恐怖如斯。

“怎麼不喊痛?嗯?白小姐,看來是我下手太輕了。”花瀠泓收了鞭子在手,靠近她臉龐,聲音無比溫柔地詢問。

她卻覺得面前這人,沒有哪一刻令她如此憎惡與心悸。她使勁咬了咬牙,語聲微微顫抖,卻異常平靜,“不過如此。”

花瀠泓的眸子中閃過慍怒。她猛地直起身,揮起那鞭子呼呼打在白霖霜身上。夜色將至朦朧,地下暗室中鞭子笞打聲彼此起伏,到了深夜,方才歇去。

三日過去了。

昏黃光照之下,女子的模樣模糊不清晰,唯有身上的紫色衣服加深了顏色清楚無比,落雨滴答聲依舊不斷,映襯了黑暗中女子虛弱似無生機的面龐驚人心神,擾人心思,無端多上幾分擔憂。心中死去與活著的思想分裂交織,撕扯劇痛,回回蕩蕩,落下去又覆上來。天邊曉月傾城,女子芳容羸白嚇人,就像是一具屍體,看不出活著的跡象。

渾身難受,說不出的疼痛凌遲著她的身體無數個細胞,身體在大海中浮浮沉沉,在地獄中生死輪迴,在掙扎中清醒與逝去。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包裹著她,三日未進食,卻被她們逼著灌了些水,勉強維持生命。她從來沒有覺得活著是那麼不易。三日三夜迴圈不止的鞭打,早已將她全身的肌膚毀得徹底乾淨,知覺疼痛顯然都不再那麼單薄,也許是疼得死去了許多次,又醒來無數次。這其中受了多少次鞭笞卻也數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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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究竟有什麼仇恨竟殘忍至此,不惜要毀了她的容貌,折磨她的身體,讓她生不如死?這世上究竟有什麼樣的狠心和涼薄才倚仗她的信任,將她逼至此?這世上究竟有什麼樣的的感情,是經得起歲月打磨時光試探而依舊如故?這世上又有什麼人的喜歡當真是天長地久,死不放手的執著?

白霖霜忽然有些絕望。當生命不再持續,當眼前現實告訴她,她如此遭遇這番境地困境深淵皆是拜她真心相待的人所賜,她還應該學會相信別人嗎?兩世為人,都是被自己信的人所背棄,那所有的單純和一往無前,初心如故,是否還值得?她忽然不確定了。

這幾日,承受著蝕骨之痛,她早已分不清何時是白天,何時是黑夜;何時是光明,何時是陰暗。唯有意料之中,耳邊響起花瀠泓和白夢薇戳進心窩的話。

“白霖霜,世人皆說你是妖女,可偏偏,你還長了一副討厭的皮囊,跟我的一模一樣,若是我毀了它,你說,喜歡你的人還會喜歡你嗎?不管是你未來榮耀顯赫的太子妃之位,還是梅逸殿那個殿主的窮追不捨,還是……你說若是他們知曉了你如今的模樣,還會依舊對你——情深不改?或者說,怕是一開始,看重的就是你這副模樣,和白王府的勢力。如果你死了,我大可取而代之。你的東西,你想要的東西,屬於你的東西,我都想擁有。怎麼辦呢?只能毀了你呀!”

她從來沒有看過花瀠泓那副可怕的嘴臉,勝過所有見過的想象的地獄猛獸。她分明瞧見那人豔麗的雙眸裡數不清的黑暗深淵,嗜血殺伐,以及怎麼也藏不住的厭惡嫌棄。她與她不曾見過,不曾有浮於表面上的爭鬥奪取,也躲不過她對她的陰謀算計。

可一人算計另一人,或許沒有諸多理由支撐,如只是覺著你這人汙了我的眼這麼簡單。殘存的意識提醒她不能睡過去,那與死並沒有多大差別。身體的折磨痛楚卻由內而外,散透各個角落。女子的紫色衣袍冷然萎靡,原本上好的精緻面料也失去了光澤。末日黑暗中沒有絲毫曙光出現,一汪死水,惡臭引人厭棄,眾人懶得理會和重視,似要乾涸從這個世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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