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男子只是帶著笑意看著他，並不動筷，她很快反應過來。算了，都說送佛送到西，還是幫到底吧。

將筷子弄好放進他手裡，然後才拉住他的手腕，讓他的筷子碰到碗裡的東西，她才罷手。

男子輕笑一聲，才動著筷子尋著碗裡的食物。

白霖霜自己也沒有吃，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的動作，默不作聲。

他這個樣子真的有點笨拙，筷子在碗裡左左右右的移動，卻是毫無作用。摸索了一會兒，他終於將那塊魚肉夾到，穩穩地放進嘴裡。

白霖霜看到他的喉結隨著咀嚼的進行，也跟著晃來晃去。

這麼近的距離，她甚至看到了他耳後的一顆硃砂痣，那顆痣極其隱秘，又非常微小。若不是因為她坐的的角度有些特殊，根本就不可能發現這個細節。她猜想，也許，他自己也沒有看到過。

終於，他將魚肉嚥了下去。

看到他吃完了，白霖霜會心一笑，又夾了另一個碗裡的豆腐放在他的碗裡。再次拉過他的手讓他的玉筷碰到碗裡的豆腐，她才鬆開。

流雙再次摸索了一會兒，照例夾住那塊豆腐徐徐放進嘴裡。

白霖霜一邊看著他，一邊夾了一點菜塞進嘴裡。

心中卻在想，他這種吃法，不知何時才能吃完。樓下的聲樂早已經響了起來，桌間觥籌交錯，人們談笑風生，勾勒出了一片紙醉金迷的景象，當真是極盡奢華。

這是富人的享樂地，窮人望而止步的天堂。

細嚼慢嚥，他吃完了那塊豆腐。

這時，白霖霜開口道：

“我餵你吧！”

原本想著說出這句話一定很困難。只是，當真正開口的時候，才發現，那些我們以為難以做到的東西，不過是心理作用。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面上那樣令人難以接受。

“好。”

流雙的眼裡沁著笑意，準確地望著白霖霜的臉。

白霖霜笑笑，從他手裡拿過他的玉筷，夾了另一樣菜，慢慢遞到他觜前，正要喂他，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磕，磕，磕……”

心下好奇。這時候，瑾娘正忙著自己的事，而獨孤勍，已經回去絕煞了。竹心尚在休養，也不可能是露晶。所以，這時候出現的，會是誰呢？

“誰？”

她輕輕啟唇，打算繼續將那菜放進流雙的嘴裡，門外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夜兒，是我，艾涵！”

她的手一頓。

而心情正好的流雙，袖下的手微動了一下，便歸於平靜。

他？她好像完全不記得這茬事兒了。哎，果然是年紀有些大了。雖然這副身體還未及笄，但對她來說，卻是不小了。

“張嘴！”

白霖霜雖然知道了外面的人是誰，但她還是覺得當下的事情最重要，她望著流雙。

流雙微笑地看著她，並未照做。

屋內瀰漫著陣陣暖意。若是外人看到這番場景，定是要道句：

“良辰美景，驚世美人，賞心怡情，當真是要羨煞旁人！”

門外，艾涵聽到白霖霜的回應，眼裡的笑意幾乎要漫了出來。可是，為何說了自己是誰後，她還是沒有說讓自己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