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京都的繁華程度是令長冰沒有想到的,她在磐花郡廊西村生活了近十三年,卻從未出過磐花郡以外的地方,更別提到夏國的京都了。如果換了以前,如果是跟李雨蓮一道,她恐怕早就忍不住雀躍歡呼了,但現在,但此刻,她一聲不吭的蜷縮在馬車車廂的軟凳上,像只洩氣的皮球無精打采。
厘徵玦望著眼前的長冰,並沒有任何勸言,而是帶著她徑直回了他所居的鼎祥宮,將她交給了宮中執事木媛。
木媛帶著興致缺缺的長冰來到宮人所居的偏殿,指著房中一張床迎風口的榻,道:“你就睡這裡。”
長冰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直接將包袱扔在了那張榻上,撲在榻上一言不發。
木媛見長冰一路上跟她過來,不僅沒有跟她主動攀談,甚至連態度都十分冷漠,不免在心裡對她生出些意見來,只是此刻她並沒有言語,而是扭身出了房門。
“執事,這是要幹什麼去呀?”
一個甜美的聲音從木媛身後傳來,令木媛微微一愣,回頭看去,發現竟是宮女子萱。“無事,就是帶個新人過來。”
“新人?”子萱一聽,喜道:“難道是殿下回來了?”
木媛微笑道:“是殿下帶回來的。”
子萱大喜,道:“哦,是哪裡的人士啊?”
木媛嘆道:“一路上問什麼都不說,也不主動親近人,恐怕是個不好相處的。”
子萱嘟嘴道:“既然如此,殿下為何要將她帶回來?”
木媛搖頭道:“你問我,我問誰?反正殿下也沒多說什麼,就說讓她在這鼎祥宮住下。”
子萱忙道:“執事,你給她派了哪裡的活兒?”
“這,我還得再請示一下殿下。”木媛道:“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人就在屋裡,要看便去看唄!”
子萱聽罷,道:“那我去看看。”
木媛點頭道:“看她精神萎靡,你就不要去惹事。”
子萱應了聲“知道”後,便跑進了房間,見長冰正趴在榻上一動不動,遂小心走到長冰身邊,伸手推了推長冰,輕聲道:“喂,你叫什麼名字啊?”
長冰根本不想搭理任何人,所以,子萱在旁問了半響,她也沒有回應。
子萱從未見過如長冰這般冷淡的人,瞬間覺得長冰一點都不親和,正要離開,卻聽長冰低聲道:“我想喝水,哪裡有水?”
“想喝水?”子萱聽長冰言語,立刻歡喜起來,忙出門擰來一壺水遞給長冰,道:“想喝就多喝點。”
長冰坐起身,臉色略顯疲憊,拿起水壺徑直對準嘴倒去。
子萱在旁望著,目瞪口呆。哪有女子會這般喝水?不應該是倒在杯裡或者碗裡喝嗎?這個女子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呀?行事作風竟如此豪放。
子萱見長冰“咕嘟咕嘟”將一壺涼水喝了大半後,才小心翼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長冰。”長冰看向子萱,發現她的年紀明顯比自己小,心中不由一軟,道:“你呢?”
子萱連忙報上自己的姓名,又問:“你是從哪裡來的?”
“我,我是從磐花郡廊西村來的。”長冰如實道。
“磐花郡?”子萱驚訝的捂住嘴,笑道:“那可是夏國最西南的邊郡啊!聽說那裡的民風彪悍,剛看你喝水的模樣,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民風彪悍?”長冰微微一愣,道:“彪悍談不上,民風樸實應該還是可以吧!”
子萱也不跟長冰爭論民風的事,笑道:“長冰,你是怎麼被殿下看上的呀?該不會是因為你這張好看的臉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