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碧月被禁足之後,榮錦繡也回到了永華宮,醒過來知道自己孩子沒了,整整哭鬧了三日才漸漸罷休,雖然不哭了,但是似乎看起來精神不濟,跟著榮錦繡身側的小宮女水盈來回話,也是說榮錦繡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吃過飯了,半夜還會經常哭,哭著哭著就笑起來,似乎精神也不太正常了,太醫瞧過,也說是心氣鬱結,受了刺激所致,江清洛聽了,便只好叮囑,讓太醫好好照料。
出了榮錦繡的事情,江清洛對寧無憂的胎格外關照,乾脆想把寧無憂搬進扶陵宮中,寧無憂也是心悸害怕,聽聞江清洛邀約,立馬同意搬了進扶陵宮,這有了長公主做靠山,自然無人敢害她。
於是十月末,寧無憂便從榮昌宮搬了扶陵宮去,江清洛把偏殿打掃出來給寧無憂,雖然小是小了點,但是安全起見,溫妤與瀲灩也一天十二個時辰,輪班的盯著寧無憂的藥和所用膳食茶飲,一時之間倒也風平浪靜。
明玄堂中,有一道藍色影子閃過,江墨染一抬頭,見是歐陽雲殊,瞧著歐陽雲殊神色有異,一進來便直接說道:“皇上,昨天晚上有異常,宮中有人從蜀吳街上路過,直去了巷子裡,我怕打草驚蛇,不敢跟的太緊,那人身手倒好,一看就是個會武功的,只是一轉身便不見了,那條巷子裡只有長孫府和嶽府在那裡,其他倒是無關緊要的,從前長孫將軍動作太多,所以我就先去了趟長孫府。”
江墨染聽了,心裡一沉,似乎預想到了什麼,便聽歐陽雲殊又說道:“長孫府中,人我是沒找到,可是陰差陽錯卻聽見了一些話,長孫夫人與長孫將軍之間密談,說是想要讓長孫宛雲快些有孕,即使懷的是女孩,到時候也會狸貓換太子,從宮外弄個男孩,悄悄送進來。”
“什麼!”江墨染聽後怒火中燒,這一個兩個都打著龍胎的名義,行苟且之事!混淆皇室血脈……
“我只聽到了這些,也沒有見到剛剛潛伏進去的人,所以我覺得,若是他沒有進到長孫家,那一定進的就是岳家,這岳家從前風平浪靜,我倒一直沒有注意,若是宮中有人出去,想必,就沒那麼簡單了………”
歐陽雲殊話音落下,江墨染便緩緩坐下來,細細思量,這一夜之間,長孫府的計劃已經被知曉,意圖混淆皇室血脈,這是一檔子事兒,另一檔子事兒,這岳家倒是殺出一條“血路”來……
想到這,江墨染說道:“長孫家想要一個孩子,可是如果寧無憂生下了大皇子,那豈不是長孫家就沒有當太子的機會了,不過,這件事好解決,只要長孫宛雲不能生育,那長孫家的希望便會落空,但是這岳家又是怎麼回事?”
“是啊,從前,從未怎麼留意過,之前也是因為岳家派人去靈山打聽過訊息,其他倒是沒什麼動作,”歐陽雲殊說道,“然而如今貌似嫌疑可不輕,貿然與宮中侍衛往來,並且那個人武功不低,看來,這宮裡宮外的確有人串通……”
“你先去幫朕盯著嶽府,今日,朕先把長孫家的這檔子事解決了。”說罷,江墨染便起身出了明玄堂。
凌波宮前,落葉堆積,寥落不已,早已不復昔日的金碧輝煌,江墨染獨身推開凌波宮大門,信步走向寢殿之中,只見長孫碧月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床上,縮著身體動也不動,這桌子上的午膳已經有了發臭的味道,想來這是昨日的,到如今還沒有動過。
這凌波宮中,如今就留了兩個宮女伺候灑掃,如今大抵是出去打掃了。
聽到有腳步聲,長孫碧月也沒有抬頭,只是沙啞著嗓子說道:“把那吃的端出去。本宮不吃!”
江墨染聽著這話,便悠悠說道:“嬪妃自戕,乃是諸九族的罪,你可想好了!”
那聲音格外熟悉,長孫碧月聽這聲音,立馬回過神兒來,瞧見江墨染,便爬下床來跪在江墨染身側,淚如雨下:“皇上,皇上…臣妾知道錯了,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別把臣妾一個人扔在這兒……”
江墨染不緊不慢的坐下來,看著長孫碧月說道:“如今,朕這兒有一個條件講與你聽,你若答應下來,朕便解了你在凌波宮的禁足,依舊保持你貴妃的名號,也不會殺你,但是如果你不做的話,朕就會把你廢入冷宮賜死,你且選一條道路吧。”
長孫碧月聽後欣喜若狂,立馬磕頭說道:“皇上說什麼臣妾都會去做的,只要皇上說,臣妾立馬便去……”
看著長孫碧月欣喜的面龐,江墨染卻冷冷說道:“你應該知道,朕來到你這裡的訊息,一定會不脛而走,而云貴人知道之後又會如何呢?朕要你做的很簡單,只不過是給她吃些東西罷了,你也不必知道,那藥裡都有什麼,你只需要知道,若是喝下這碗藥,這輩子便再也生不出孩子來了……
長孫碧月聽後錯愕不已,她抬頭看向江墨染,不可置信,雖然她對這位庶妹一直沒有好感,長孫宛雲從小就備受父親的偏愛,她心裡自然不忿,可是如今,江墨染就這般的把事情攤在明面上,意欲何為也如此清晰,長孫碧月難免糾結了片刻。
如果長孫宛雲不能懷孕的話,那長孫家族必然沒有了指望……可是自己……
江墨染見她不說話,便又開口說道:“朕的意思,你肯定明白,這件事情呢,你悄悄兒的做,朕不會跟任何人說起,更不會牽連到長孫家,否則,就情你謀害龍胎,已經是誅九族的大罪了,你好好想一想,是願意享受貴妃的待遇,能恢復凌波宮昔日的盛景,還是想要即刻廢入冷宮,擇日問斬,連累長孫家一眾禍罪?”
長孫碧月沉默了,江墨染見狀便道:“你想好再說,也不用急著給朕答覆,你想好了就讓宮人來告訴朕一聲,朕自然會把藥送來。”
說罷,江墨染便起身向外走去,身後,長孫碧月卻一把拉住江墨染,跪下說道:“皇上,真的沒有第三個選擇了嗎?”
江墨染頭也不回的冷笑一聲:“你還在跟朕講條件?”
長孫碧月神情落寞下去,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好,臣妾答應皇上……”